“小艾,你婶婶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勾引堂姐夫,你”
张梅颤着浑浊的眼眸,灰白的手抚摸在自己女儿脸上,想起那天她同那个席铮一起出现在自己病房里的画面,心寒颤得不行。
邹晴盖着眉睫,思绪还在林惠口中的堂姐里纠缠着。
堂姐好好的?
那这些年,她究竟在哪?
她思前想后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唐莹的影子。
唐莹在玉菀城同她初见时,那握杯子的动作,在邹家庭院穿堂姐的衣服,对她说话的那些口气与话语。
邹晴宛如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一样。
原来,邹冰一直在她的身边,只是换了另一个身份另一张脸。
她就是现在的唐莹,他们邹家不亏是一群会演戏的骗子。
所以,那些席铮与唐莹传出来的绯闻,都是席铮对堂姐的自然反应?
那为何?还要这般同自己纠缠不清。
邹晴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笑话自己当了两年的傻子。
而没有得到她正面回应的张梅,看着她默着的那张脸,心一下抓紧,“小艾,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真同那个席铮在一起?”
邹晴回神,闻见张梅的种种问话,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妈,不是,你别听婶婶的。”
她言语闪躲,悄悄抬眸看了一旁眼柳泽,眼里的那点光在求助。
柳泽接过眼神,唇角微抿,他用医生的专业角度对张梅说:“张女士我们先回里屋,要做手术了,你的情绪不能太激动。”
可张梅不傻,这适配的骨髓源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柳泽又一次两次地提起未婚夫这个词。
她握着女儿的手,眉宇间是心疼也是探,“小艾,你千万不要傻到为了妈妈,去委屈了自己。”
“妈,我的冤屈洗白了,不是应该高兴吗?”邹晴避而不谈席铮,对着张梅扯出一丝雨过天晴的笑意。
可她真的在笑吗?
张梅将她拉入怀里,手掌一落一落地拍在她纤瘦的背脊上,“苦了你,真的苦了你,我的孩子。”
……
经过邹家夫妇一闹,回房的张梅,情绪一直平复不下来。
柳泽让陪房的护士先给打了点镇静剂的药水,然后守在张梅病床旁,让其先好好休息。
邹晴将柳泽送出病房。
一个早上,让外人看了一圈子的家族笑话,她此刻在面对柳泽时,眼骨都是自觉压得低低的。
她现在成了个抢夺了堂姐夫的小三。
柳泽倒没什么。
医院这种地方,说是看病治病,什么形形色色的家庭没遇到过。
他转身对邹晴说:“有事就给我发信息。”
“谢谢柳医生。”
邹晴头低低的,脸色不知憔悴了多少。
柳泽的目光,温温的从她虚弱的身子掠过,“手术这边安排好会跟你们说,费用你你未婚夫已经给你支付过了。”
柳泽还是将席铮视为她的未婚夫。
邹晴听言尤为尴尬,她抬头看着柳泽,眼底是错综复杂的情绪。
片刻后她说:“能麻烦柳医生,把最后费用的单子明细开给我吗?”
“为何?”
“因为”邹晴咬唇,“他并不是我未婚夫。”
柳泽眉心微蹙,“他对你很好。”
邹晴沉默。
最后还是送上一句:“谢谢你柳医生。”
她没再同柳泽解释什么,转身回到病房内照顾张梅。
这一天里,她的情绪都恹恹的。
张梅打过镇静剂后睡得特别沉。
她一会儿站在窗边,看天边的云,一会独自坐在病床边发呆。
陪床的护士被她支了出去,此刻的病房里,她不想有其他人出现,她只想一个人守着张梅。
待到傍晚,她起身想去食堂给张梅买饭。
出了病房门,她在走廊的末端,看见了席铮倾长的影子。
他清俊美艳的五官,没在橙红西下的倒影里,显得格外温柔。
尤其是那双深邃的乌眸。
以前邹晴觉得,那如一个深渊般的枯井,拉着她不断地往下沉。
而如今,她却觉得那是一片安静海域,浩瀚无穷的宇宙。
也许是几日没见,邹晴对他的思念出现了感觉偏差。
觉得他不像是现实里的人,是在梦境与回忆交织下,出现在她面前的席铮哥哥。
席铮穿着一件黑色暗竖纹的衬衫,领口极为谨慎地系到喉结下方。
修长笔直的长腿,藏在剪裁合身的同色系长裤里。
他步伐如刃,每一下都踏在邹晴的心尖处,让她不自觉整颗心收紧。
没几下,他就立到在了邹晴面前,俯视下来的眸光同以前一样,盛着令人敬畏的寒意,却又意外的自带柔光。
邹晴不由软了软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