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之前,他什么都不知道,虽然魏荣华对他要求严格,但她是很疼爱他的,他性格早熟,不怎么依赖父母,总体称得上幸福。
十岁那年,一切都变了,他从喝醉酒的父亲口中知道了一些事,对魏荣华的态度不再像从前那样。貐
再长大一些,有能力查明当年的真相,跟魏荣华之间的母子情就彻底断了。
沈嘉念很难想象十岁的傅寄忱会是怎样的心境,独自承受事实真相的打击,独自守着这样的秘密长大。
她说不出安慰的话,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像是隔着时空抱一抱十岁的他。
傅寄忱脖颈上的手臂香香软软的,他仰面朝着天花板,嘴角扬起弧度:“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沈嘉念:“嗯。”
傅寄忱很想告诉她,事情很久远了,他忘了自己当初有没有很难过,应该是没有的,他接受事物向来很快。
无论好的坏的。貐
唯独她离开他这件事,始终让他无法释怀,他不相信她死了,日复一日坚持找下去。所幸,他的坚持是有回报的。
傅寄忱翻身搂住她,他从前怨过他的父亲傅政鋆,也替萧鹤庭感到不值,当有一天,相似的事情落到他身上,他才清楚“身不由己”四个字不是说说而已。
但他现在不会再有“身不由己”的时刻,他会牢牢地抓住她的手。
沈嘉念睡了一小觉,醒来发现还不到十二点,卧室里亮着台灯。
她的手臂还搂着傅寄忱的颈脖,脸埋在他肩膀处,她刚拿开手,他就醒了。
男人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在她脸上亲了下。貐
沈嘉念声音模糊:“你还痛吗?”
傅寄忱在她睡着以后吃了一颗止痛药,药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他伸手摸到,抠出一粒喂进嘴里,没有喝水,干咽了下去。药效发挥出来,他现在不痛了。
“还好。”他说。
沈嘉念爬起来:“我去洗个澡,身上出汗了。”
在这里住了二十来天,她驾轻就熟地去了衣帽间,找出睡衣去浴室冲澡,热水淋下来,脑子里冒出傅寄忱跟她说的那些事。
那么重要的秘密,牵扯到他的身世,他居然就这么跟她说了,他是不是太信任她了,他就不怕她泄露出去对他造成影响吗?
沈嘉念很清楚自己不会告诉别人,但傅寄忱不清楚啊……貐
洗完澡的沈嘉念躺回床上,身上是沐浴液的清香,带着水汽,她问傅寄忱:“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现在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晚了点?”傅寄忱腿不痛了以后,精神好了很多,笑起来没有那股脆弱感。
沈嘉念:“哪里晚了?”
傅寄忱低头,下巴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碰,声音低柔:“因为你是我要娶的人,告诉你这些,是想你了解一个完整的我。”
沈嘉念没想到他的答案会是这个,早知道就不问了。
傅寄忱见她瞬间变成鸵鸟,缩着脑袋一声不吭,就知道她还没往这方面想,他一个人着急没用。
他拿起之前被沈嘉念放在床头柜上一直没动过的那枚钻戒:“我们的事,我今天跟家里的老爷子提了,可能他是真的老了,什么也没说,应该是让我自己做主的意思。所以,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貐
沈嘉念看着那枚闪亮的戒指,脑子乱糟糟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求婚?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情况下……求婚?
他是不是忘了,他们才交往没多久。
沈嘉念在沉默了片刻后,说了句很破坏气氛的话:“我之前戴的那枚戒指呢?后来找到了吗?”
她很清楚地看到,在她话音落地的下一秒,傅寄忱的脸黑了。
“我让程姨扔马桶里了。”短短几个字,傅寄忱说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就是有本事让他的心绪大起大落,也只有她有这个本事。貐
傅寄忱抓起她的手,直接将钻戒套上她的无名指,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就这样吧,除夕夜,挺有纪念意义的。”
就在这一秒,零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来临。
沈嘉念傻傻地举起手,看着那枚不大不小尺寸刚刚好的钻戒,眉头和鼻子一块皱起来,怎么有人连求婚都这么霸道。
她以前分明不喜欢霸道的人。
白头偕老
后半夜沈嘉念没怎么睡着,时而在被子里摸一下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她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朝着自己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紼
傅寄忱这样到底算不算求婚?
戒指都戴到她手上了,她算是答应了吗?
可她还没表态啊。
“还不睡?”在她第二十次摸戒指的时候,傅寄忱搂着她腰的手收紧了,两个人的身体相贴。
沈嘉念紧抿嘴唇,后颈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他怎么会这么……
她以为他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