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忱把烟蒂丢地上,抬脚碾灭,呼出嘴里的最后一口烟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下午跟柏小姐聊了什么?”
沈嘉念不吭声。
“让我猜猜。”傅寄忱从台阶上下来,与她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她是不是跟你说了,我和你如何如何相爱。你现在信了吗?”
沈嘉念仰头,与他对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跟我的观点一致,她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能混为一谈,让我顺着自己的心走,才不会像你这样强迫我接受以前的所有。”
傅寄忱难得被堵得语塞。
“要不要出门走走?”傅寄忱果断选择换话题,“我开车带你出门兜风。”除
沈嘉念眼睛一亮。每天被关在别墅里,她快发霉了,当然想出去放风,一想到是和傅寄忱一起,她又犹豫了。
“不勉强你,不想去就算了。”傅寄忱说罢,转身回屋。
沈嘉念最吃激将法,见他收回了提议,立刻有些急了,又抹不开脸,小声道:“我没说不去。”
故地重游
傅寄忱走在前面,嘴角扬起的弧度后面的人看不到。沈嘉念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以为自己方才说话的声音太小,他没听见。
“我说我要出去。”沈嘉念提高了音量。
前面那道身影顿了顿,没有回头,话音里带着清浅笑意:“我听见了。你打算穿着居家服出门?”
沈嘉念表情略窘,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小v领的短袖搭配长款睡裤,确实不适合出门,于是跟着傅寄忱进屋,到楼上换衣服。
前天各大奢侈品牌的销售送来当季新款的成衣、鞋子、包包、首饰,任她挑选,被她拒绝了,傅寄忱索性全部签单,差人分类收进衣帽间里。
现在整个衣帽间女装占了一大半空间,男士的服装只用了一小部分。
沈嘉念没动那些连吊牌都没摘的新衣服,拿了条旧裙子套在身上。虽然是三年前买的,如今穿着也跟新的一样,她不觉得过时。
从房间出来,傅寄忱在门外等她,往她身上扫了一眼,这条裙子她以前穿过,他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怎么没穿新衣服,不喜欢?”他手里拿着车钥匙,想去牵她的手,脑子里突然冒出她定的“约法三章”,只得作罢。
沈嘉念按下电梯键,嗓音淡淡:“不想穿。”
傅寄忱跟在她身后走进电梯,门关闭后,狭仄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沈嘉念余光瞥见傅寄忱在整理腰间的皮带,立马撇过头不去看。
他也换了衣服,穿了件黑色的衬衫,因为接下来要去的不是工作场合,没打领带,领口松开一颗扣子,衬衫下摆束进挺括的西裤里,名贵的黑色皮带勒出窄瘦的腰身,视觉上显得腿笔直修长。
电梯门开,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傅寄忱从车库里开出一辆黑色宾利,身体越过扶手箱,帮她推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
沈嘉念偏不顺他的意思来,经过副驾驶座,关上了车门,往后走两步,拉开后排的车门坐进去。
傅寄忱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素面朝天、穿着藕荷色长裙的沈嘉念,裙身有大片的刺绣花纹,绣线颜色与裙子本身颜色相近,不显艳丽,属于素雅但不失精致。
对于她把自己当成司机的行为,傅寄忱略感无奈,没说什么,由着她高兴。
他发动引擎,驶出别墅的栅栏门,在夜色里将那座华丽的牢笼远远抛在身后。
沈嘉念转头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经过别墅前那条安静的大道,汇入正路,是银河一般的车流,绵延不绝。
八月下旬,天气最是炎热,晚间稍微凉快一点,傅寄忱关掉空调,打开了车窗,任夜风灌进来,吹起沈嘉念的长发。
沈嘉念用手勾住头发挽到脑后,就像刚放出笼的鸟儿,看什么都新鲜满足。街边的咖啡店、景观树、路灯、缓缓停靠的公交车,她都觉得好看。
同样是一座城市,北城和江城还是不一样的,她付诸的情感也不一样。
这里像是她的栖息地,带给她归属感。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静默,却不是令人尴尬的那种静默。
傅寄忱开了车载音响,音量调得很低,不至于吵闹,是一首悠扬低缓的大提琴曲。沈嘉念听着熟悉,回想片刻,记起来了,是她在那个综艺节目上演奏的曲目。她把落在车窗外的视线收回来,看了眼傅寄忱。
他随手打开的音响里正好播放的是她演奏过的大提琴曲,是不是说明他以前经常听?
沈嘉念把这个问题放心里,没有问出来。
车开了很远,最终停在胡同口,这里没那么繁华喧嚣,路灯都显得黯淡些许。
傅寄忱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去,尽职尽责地当一个“司机”,绕过车头拉开后座的车门,一手挡在车顶,对车里的人说:“下车走走。”
沈嘉念这回没逆着他的意思,她也想在街边漫步,感受一下久违的自由。一只脚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