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熟透的樱桃,每一处都是甜的。
惹人回味,令人贪恋。
锁骨上传来轻微的磨损感,她唇上动作落得小心,却还是让沈兰蘅忍不住,嘤咛出声:“郎君……”
“衣衣。”
玉霜双手捧住他的脸,掌心处的茧轻磨着他滚烫的颊侧。
看着身前娇柔可爱的妻子,她忍不住道:
“与他来西疆,你吃苦了。”
她屏着发烫的呼吸,话语中明显带着自责。
闻言,他忍不住轻捂住她的唇。
“郎君说的是什么话。妾身愿意跟着郎君,甘愿跟着郎君吃苦。”
玉霜垂眸看着他,眉眼间情绪愈浓。
沈兰蘅道:“妾身喜欢郎君,妾身心悦于郎君。能与郎君在一起,妾身十分欢喜。”
少女声音顿了顿,再开口时,言语间已带了几分娇俏的嗔怪:
“郎君莫再说这种话了。”
玉霜伸出手,将他细腰环住,像是认错一般道:
“好,衣衣。他不说了,他再也不这般说了。”
他将脸颊贴进来。
沈兰蘅的耳朵离她心口极近,几乎是毫不费力地,能感受到那颗火热之物的强烈跳动。他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玉霜,梅花树下,她面上满是竭力抑制的情动,原本清冷自持的一张脸,此刻印满了放荡的唇脂。
是放荡。
是将世上最干净的白纸,扔进大染缸的放荡。
看着她面上的神色,沈兰蘅再也禁不住。他再度踮起脚尖、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脖颈深吻上她的唇。
这一回,他吻得很深。
吻得对方呼吸加粗,吻得自己的呼吸也一寸寸,变得格外急促。
一吻作罢,瞧着面前明明情动却故作矜持的男人,他起了逗弄的心思。
沈兰蘅故意用水蛇般的双臂环住对方的颈,一双美目微挑着,问她:
“郎君,您上次教妾身如何亲吻您,如今您觉着,妾身学得好不好?”
少女话语微扬,眉眼中、声音里,明显都有笑意。
玉霜知晓他这是在逗弄自己。
她无奈轻笑,耳根子却很不争气地红了一片。
仿若下一刻,她耳垂上的深色便要化作殷红的血,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
见她只笑不答,沈兰蘅如一头小兽般扑上来,还要吻她。
男人微扬起头,他只能凶恶地咬住对方下巴,待再欲往深时,玉霜忽然抬手,将他动作止住。
她神色宠溺:“莫要胡闹,少时他还要去帐中与魏恪议事。面上带着这些,不好。”
正言着,玉霜伸出手,便要用指腹轻轻擦拭面上痕迹。
手指刚挪动一寸,却见身前少女似是委屈,垂着眼帘低下头去。
活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兔子。
见他这般,玉霜只好抬了抬眉,温声哄他道:
“那便只能再亲上一下,轻轻的一下。”
她这话音方落,只听“吧嗒”一声,她左颊处已多了一道唇印。
沈兰蘅展颜,红着脸笑出声来。
……
军务要紧,他到底也没敢多胡闹。
一番耳鬓厮磨,沈兰蘅用帕子蘸了蘸树枝上的积雪,将玉霜面上的唇脂一点点拂去。
她脸上的唇印儿算是拂净,沈兰蘅低下头,可他脖子上的红痕却祛不干净了。
他坐回帐中,对着那一面黄铜镜,也用手巾蘸了蘸水,将脖颈及锁骨处用温水敷了一敷。
适才纵马回营,虽有衣领遮蔽,一路上他仍不大敢抬头。
面上的唇脂易擦,肌肤上的吻痕却难拭。
铜镜清澈明亮,倒映出他仍透着绯色的一张芙蓉面。镜面之中,小姑娘抿了抿唇,从一侧取出一盒桃花粉。
即便有衣领遮挡,但西疆风大,大风刮过,他仍害怕会将这印痕露出来。
虽说他与玉霜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但他心中含怯,不想让自己这点私事被旁人看了去。
沈兰蘅也没想过,表面清冷如玉霜,竟也有这等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对着铜镜,一边以桃花粉遮掩着吻痕,一面又止不住地回想着今日发生之事。想得越多,他越发觉得羞怯,浑不觉身后已多了一道人影……
她已有多日未去找过那女人。
今夜醒来时,郦酥衣面前仍是那些枯燥的军务。一叠叠军报,处理了的、还未处理的……俱是堆积如山。她低垂下浓密的睫,瞧着先前玉霜留下来的【白日做梦】,须臾,男人收紧手,将那字条攥皱成一团。
不识好歹。
郦酥衣眸光发冷。
如今夜色初现,这具身子正是归她,郦酥衣心想:自己若是玉霜,定然会考虑写下这冷冰冰的四个字后,面前这些军情军报的下场。
她伸手,随便抄起一本卷宗,欲扔到火盆中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