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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2)

他点头。

他原以为那银环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先前弄丢,他还找了许久。

“奇怪了……”

郦酥衣微微蹙眉,既是成日戴着,为何却不起一丁点儿作用?

莫说是镇住邪物的魂儿了,沈兰蘅那厮如今还活蹦乱跳的,行为举止甚至愈发猖狂。

看着面前一脸苦恼的小姑娘,沈顷轻叹一声。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忍心直接告诉妻子,她这是被人给骗了。

鼻息前落下一道兰香,郦酥衣抬眸,正巧望入那一双写满了无奈的眼。

半晌,她迟疑道:“这、这是……不顶用吗?”

“顶用,”他将衣袖稍稍往上掀了掀,露出那一只看上去也不怎么精致的银环,沉吟道,“许是……那邪物在我身上扎根多年,一时无法驱除。此事不能急功近利,夫人莫要担心,我会成日戴着他的。”

还会在入睡前,偷偷将银镯藏起来。

以防那人毁了他的定情信物。

听他这么说,郦酥衣在心里头急得快要哭了。

她怎么能不担心,沈兰蘅多待在沈顷身上一天,她便要多受一天那样的折磨。如今还好,对方尚还不知自己已将此事泄露给了沈顷,如若他知道了,如若他知道了……

她的眼前闪过绳索、匕首、祠堂。

郦酥衣欲哭无泪。

如若真到了那时,沈兰蘅他,又该怎样对自己啊!

033

所幸,此时此刻,面前的是沈顷。

所幸在沈顷知晓那人的存在与恶行后,并没有一味地责怪她,反而与她思考起应对“沈兰蘅”的办法。

沈顷说,先前那一只银镯,讲究的是“循序渐进”。

可如今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效用。

他们亟需一个手起刀落、药到病除的法子。

就在此时,一个人名,不约而同地浮上郦酥衣与沈顷的脑海。

——智圆大师。

郦酥衣回想起那日,她去国恩寺时。

莲花宝座,古帐清风。

青灯隐隐,笼于老者那花白的胡须之上,说也奇怪,对方分明从未见过她,单单只看了她一眼,便立马明白了她想要问什么。

智圆双手合十,遗憾摇头,只道天机不可泄露。

是因为那日,她背着沈顷,来问他身上的“天机”么?

如若沈顷当时在场,智圆是否便可以告知,他们二人究竟该如何破局?

郦酥衣坐在桌案前,拢起一双细眉。

她与沈顷都觉得,智圆大师应该知道些什么。

不,对方一定知道些什么。

深冬的冷风吹拂入帐,将薰笼内的暖炭吹掩了些许。日影微斜,落在沈顷腰际那枚玉坠子上,映射出淡淡的琉璃色。

男人一袭雪衣,正端坐在少女面前,闻言,思量少时,道:

“再过上四日,便是母亲的生辰,届时我会宴请京中众好友。不若在此之前,先以观望风水、驱邪避秽之名义,请来智圆大师。”

他的声音清润缓淡,正落在郦酥衣耳畔。

少女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现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

深冬的夜,总是黑得很快。

只一不留神,便转眼到了黄昏。

同往常一样,还未入黄昏,婢女素桃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伺候着沈顷服下。

这一碗他饮用多年的汤药,看上去黑黢黢的,苦涩无比。

男人坐于桌案之前,面色不改,将其服用干净。

素桃收拾好了汤碗,袅袅福身,恭敬退下。

沈顷看了眼天色。

灰蒙蒙的天,好似将要落雨。

天色虽是阴沉,乌黑的云层中仍透着几分霞光,夜晚显然还未到来。

男人用帕子拭了拭唇角,朝外唤了声:“魏恪。”

立马有人掀帘而入,“世子唤在下何事?”

魏恪跟了他这么多年,算是他极信任的人。可即便如此,沈顷仍思量着,暂且先不将此事告诉对方。

这件事太过蹊跷,也太过离奇。

更何况,一旦他同旁人说了那邪物的存在,所有人都会知晓夜间出现的并不是他沈顷,那每夜来到兰香院与世子夫人缠绵的,则是那妖邪之人。

女子的清誉,着实太过重要。

即便那人与自己用着用一张脸、同一具身子。

沈顷揉了揉太阳穴,只道:“你近些天跟着我,可有发觉入夜之后,我有何异常?”

他问得分外小心。

魏恪五大三粗的,根本不明白自家世子的意思。沈顷眼见着,对方满腹疑惑地挠了挠脑袋,喃喃道:“异常……什么异常?”

他着实没太瞧出来。

沈顷在心中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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