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子你放心。”柳芽儿痛快应下。
隋玉和宋娴带着十个男仆进城,阿牛还蹲在城门口,见人过来,他摇了摇头。
“我们去东市买陶器,有事找我们就去东市。”隋玉交代。
进城时,甘大掏钱准备交进城钱,那个跟他们打过交道的守城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直接走。
“这就不要进城钱了?”宋娴回头看一眼,她偏过头跟隋玉说:“我们抓了山匪回来,应该会有奖赏吧?会不会有嘉奖?比如长安城的官老爷写封公文送去敦煌夸赞我们,要是真能这样,我俩可威风了。”
隋玉抿嘴一笑,说:“我俩现在还不够威风?”
宋娴觉得不够,这种威风可远远比不上官府给的威风。
到了东市,隋玉先去找窑工,在摊子上寻摸一番,她挑出一个两手长的细颈陶壶,说:“我要这般大小的陶壶或是陶罐,你手里有多少?我全要了。”
“只要细颈的?”摊主问。
隋玉点头。
“细颈的陶罐,我家里只有七八十个。”
“要是再烧一炉呢?得多少天?”
“捏胚再烧胚,至少要半个月。”
“那你下午把你手里的七八十个细颈陶壶先给我拿来,我都要了,你给我个实惠价。”
“一钱两个。”摊主比出手指。
隋玉指了指一旁快有大腿高的陶罐,问:“这个多少钱?”
“一个一钱。”摊主说,“你别只看大小,越是精细的东西越耗功夫,你看中的细颈罐子就贵在细颈口上,这个只有老师傅做的出来。”
“行吧。”隋玉懒得在几十钱上讨价还价,她起身说:“下午我过来拿货。”
之后,她又去别的摊子上逛逛,晃悠大半天,她买到八筐细颈陶罐,其中一筐还是彩绘的,酱色的陶罐上有赤红色的条纹。
陶罐洗干净,再放进陶釜用水煮,消毒后,一个个陶壶蒙上白麻布放在院子里暴晒。
连着四天,隋玉一直在城里淘陶罐和陶壶,搬回去的陶器快要堆成个小山,这时,她撸起袖子带着女仆们往陶罐里灌蜜。
“主子,白麻布找到买家了。”小春红欢喜地跑进门,“城里一个大官死了老娘,他家办丧事,白麻布要的多,我谈价只谈到一百三十钱一匹,卖不卖?”
中原各地都种麻,麻布卖不出高价,一匹能赚二十钱,五十匹就能赚一千钱,完全能覆盖商队一来一回的花销,隋玉满足了,她点头说卖。
“宋当家你别急,我明儿再出去问问,争取把你的货也卖出去。”小春红说。
宋娴笑着摇头,说:“我不急,关内卖不出去,运到关外指定能卖出去,不会砸在手里。”
小春红跑出去喊张顺他们来搬货,出门看见阿牛兴冲冲回来,她高声问:“终于要审案了?”
“是啊。”阿牛匆匆应一句,他快步进屋说:“主子,守城官捎话过来,让你明早早点进城,他在城门口等着。”
隋玉应好。
“我们会得什么奖赏?”宋娴按捺不住了,她放下小蜜罐,嘀咕说:“应该是钱财吧?”
“别管什么奖赏,我们明天趁机好好看看皇城,说不准这辈子就这一次机会走在宫墙下。”隋玉有些兴奋。
次日一早,隋玉和宋娴早早就醒了,二人换上干净的衣裳,穿上女装,梳好发髻就带着四个仆从进城。
守城官领着他们主仆六人穿过东市走进内城,进了内城就是巍峨的宫墙,之前进来时已经天黑了,隋玉和宋娴都没看清宫墙和宫道是什么样子,这次再经过,二人看得眼不带眨的。
守城官清咳一声,小声说:“这是北宫。”
“谁住在里面?”隋玉同样小声问。
“先帝的后妃。”
隋玉“噢”一声,宫墙南北占地恐有二三里路,里面得住多少人啊!不过想想好多女人的大半辈子只能待在这座宫殿里,她又嫌弃它太小太窄。
走过北宫所在的宫道,一路上遇到不少巡逻的侍卫和行色匆匆的官员,而隔着重重土墙,宫道的尽头竟然还有坊市,坊里住着重臣,街市上店铺林立,没有喧哗叫卖声。
守城官看见左都侯了,他停下步子,告诫说:“别再东张西望,东边的是长乐宫,住着太后,西边的是未央宫,住着皇上,在外面看不见里面。你们待会儿跟着左都侯走,他领你们去贼曹司。”
隋玉收回视线,说:“多谢大哥提醒。”
“来了。”左都侯走近,说:“跟我走吧。”
主仆六人走过丞相府的大门,又绕过京兆尹院,最后拐进贼曹司,贼曹司的职能如其名,负责捉拿贼匪。
王黑牛一干人已经受过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隋玉和宋娴就是走个过场,把事情的经过再复述一遍。
“匪寇劫路抢财伤人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之后会安排官兵去剿匪,你们往后再去太原郡经商就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曹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