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要是走在沙漠里,人都要烤焦了吧?”宋娴吁口气,“离开龟兹前往楼兰的路上要受罪了。”
隋玉点头,她偏头吩咐甘大甘二离开龟兹时多准备水。
不再翻山越岭,也不用为骆驼减负,在山中徒步大半月的主仆又骑上骆驼,跟着远处的商队一起往东行。
快六月了,关外的商队到了折返的时候,从北边温宿国乃至更北边的大宛过来的商队成群结队,驼铃声在这片广袤的草场上日夜不绝。
在靠近龟兹国的时候,隋玉追上前方的商队,她好奇地打量,看见了熟面孔,她还写过他经商闯荡的故事。
“尤大当家,你这趟出关走得远啊,去大宛了?”隋玉搭话。
尤大当家没认出她,但听声音耳熟,他正仔细回忆着,余光瞄到甘大甘二一干奴仆,他震惊地看向隋玉,不确定道:“玉掌柜?”
“是我。”隋玉点头。
“宋当家?”客商看向宋娴,“是你吧?”
“是我。”宋娴对他有印象,她看向他的驼队,问:“我的骆驼好使吧?”
“脚力不错,我正打算跟你买下来。”说罢,尤大当家拿起酒囊喝口葡萄酒,他定了定神,问:“你俩这是……也出来走商了?”
“是啊,今年二月动身的,途经楼兰、尉犁、龟兹,本打算还去乌孙的,走错路,又返回来了。”隋玉说,“你们这是打算回去吧?我们一起同行?”
尤家商队震惊得说不出话,他们看向隋玉的驼队驮的东西,上百头骆驼,一半用来载人了,剩下的四五十头骆驼驮着毛毯、羊皮、羊绒布、腰鼓、木筝、还有四五个木箱,听木箱里发出的声音,里面装的不是银器就是铜器,噢,还有一大一小两匹马,大的还是汗血宝马!这些东西拿去长安,转手就是上十万钱。
收获不少啊。
尤大当家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说了。
“你们是从大宛过来吗?”隋玉问。
“对,去年从车师绕道去乌孙,他娘的,倒了血霉遇到匈奴兵,我们带出关的货折损了小半。”
隋玉和宋娴俱是目瞪口呆,双双震惊道:“遇到匈奴兵了?”
“之前不是联合乌孙把匈奴赶走了吗?”隋玉问。
“赶走了还能回来啊,车师国一直不太安定,不时有匈奴兵去骚扰。”说到这儿,尤大当家嘱咐:“你们在西域南道跑跑就行了,车师和乌孙那边就别去了,遇到匈奴兵,你们商队有女人,拿商货换命都逃不了。”
隋玉听劝,她老实道:“行,我们不去。”
唏嘘过后,隋玉反应过来:“你们折损了小半的货,此行回去还打算买骆驼,看来在大宛赚了不少。”
“侥幸。”尤大当家笑了。
“怎么说?”隋玉打听,“说说,回去了我再编写个戏本。”
“货没了,为了赚钱我们在大宛给当地的商行拉货,忙了一冬,结识个药材商,这趟我们运回来的多是药材。”尤大当家简略地说几句。
“这是机遇。”隋玉说。
尤大当家点头。
说说笑笑,傍晚时,龟兹城的城池已经不远了。
尤家商队不打算赶夜路,隋玉也停止赶路,一行人原地歇息。
“张顺,主子找你。”小春红过来传话。
张顺拍拍身上的灰,见隋玉一个人在给马驹刷毛,他走过去问:“主子,你找我?”
“嗯,我给你安排个事……”隋玉低声吩咐几句,说:“你连夜就去,这两天我们在阿古巷等你。”
“好。”张顺毫不犹豫地答应。
“嗯,去吧,带上钱,吃喝别受穷。”隋玉继续给小马刷毛。
张顺从钱箱装一兜钱,牵着骆驼连夜离开。
“咦?他这是要去哪儿?”青山问。
“不晓得,他没说。”李武摇头,“我刚刚看见小春红来找他,估计是主子安排他出去做事了。”
“不会是去找二黑吧?二黑还在龟兹城。”柳芽儿路过接话。
甘大嗤一声,“找他做什么?收尸啊?”
“你安排他做什么去了?”宋娴问。
隋玉摇头,说:“过两天跟你说。”
“行。”
……
次日晌午,两个商队先后走进龟兹城,熟门熟路往阿古巷去。隋玉的商队在前,靠近阿古巷,她一眼看见瘫坐在墙角的人,短短不过一个月,二黑变得面黄肌瘦,人也没有精神,在看见熟人时,眼里才有了光。
“主子,我知道错了,求您带我走。”二黑双膝跪地,匍匐着靠近骆驼,他痛哭道:“求您再救我一次,我做牛做马报答您,我再生歪心思就一头撞死。”
隋玉淡漠地挪开眼,驱着骆驼拐进阿古巷。
“主子……”二黑跪地磕头,又跟其他人央求:“青山,甘大,主子喜欢你们,你们帮我说说情,带我回去,我想跟你们一起回去。”
“呸。”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