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发芽了?”隋良跟进来。
“桑树,我娘种的。”小崽把蚕布塞进咯吱窝,不一会儿又给掏出来,说虫咬人。
隋良看看,他从旧褥子里掏一坨芦花包着蚕布,又用布卷一层,说:“我帮你捂。”
“不不不。”小崽伸手抢过来,他要自己捂。
隋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小崽瞟他一眼,又慢吞吞地伸出手,肉痛地说:“我一半,你一半。”
隋良哼一声,他拿剪刀将蚕布一分为二,沾沾自喜道:“这才对嘛,你娘是你娘,也是我姐,她给你的东西,我也有份。”
小黑狗哈着气凑过来,尾巴敲在门上梆梆响,小崽警惕地看它一眼,又看向他舅舅,思量再三,他还是忍痛从枕头下抽出个帛布肚兜递过去。
“做什么?”隋良不解。
“娘给我的。”
“噢。”隋良拿到肚兜在身上比了比,说:“小了,你自己穿。”
小崽立马笑了,赶忙又塞回去。
楼兰古城
夜过天明,商队启程。
隋玉的商队跟着前方的商队走,绕路北上,行路半天,沙漠里出现一条宽阔河道,河道上已落厚厚一层沙,自东而来的细流浸润沙石,慢慢在沙层上沁出一汪清泉,再漫过堆积的沙砾向四周蔓延开。
“顺着这条河道一直走,前面有个大湖,而楼兰就背靠这个湖。”隋玉拿出羊皮卷,这上面有宋娴的祖辈标注的路线。
宋娴凑过来看一眼,以楼兰国为,又分为两条线,向北通往车师和且弥,向南通往轮台和龟兹。
隋玉指着另一条从戈壁滩外分叉出来的线,这条线偏向南,属于是沙漠的南端,若羌、且末等国分布在这边。
再次停下歇息时,隋玉追上前面的商队,打听他们这趟要去哪里。
“我们绕过楼兰向北去车师,翻山去乌孙,再绕道去大宛和康居,若是时间允许,还打算去大月氏一趟,明年秋天或是后年春天从疏勒河进西域,走沙漠南端回来。”商队的人坦诚相告,“玉掌柜,我们可能会在楼兰国分别。”
隋玉点头,说:“我们不同路,我打算顺着楼兰往西,走过轮台、龟兹、温宿等国就折返。”
“可。”
隋玉思索几瞬,想说什么又放弃了,不再打扰人家歇息,她回到自己的商队。
“如何?”宋娴问。
“不同路,走到楼兰就各走各的了。”隋玉说。
宋娴看了看羊皮卷,思索好一会儿,她抬头说:“总不能一直依赖旁人,接下来该我们自己闯荡了,走过这一回,下一次再来,我们就不怕了。”
隋玉点头,她招手让甘大甘二、青山以及张顺过来,进了楼兰以后,她不方便出声的时候由他们四人负责开口谈事。
商定过后,留一部分人守夜,其他人进毡屋睡觉。
夜半,匍匐在沙漠里睡觉的骆驼感知到危险快速起身,叮叮当当的驼铃声杂乱而密集,沉睡的人迅速转醒。隋玉拿起垫在干草下的弓箭一跃而起,三两步钻出毡屋,小春红和柳芽儿她们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
另外两个毡屋里睡的男仆也出来了,甘大搂捆干草丢火堆上,火焰骤然飙起,一里外的一群黑影惊得往后退。
“嗷——”
一声狼嚎,总算让众人辨出惹得骆驼惊蹄的东西是什么。
“多烧几堆柴,别让火灭了。”隋玉出声安排。
小春红带人立马行动起来,其余的男仆拿弓的拿弓,持砍刀的持砍刀,盯着北边的狼群严阵以待。
火堆点燃,前面的商队也烧起大火,隋玉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打算跟狼群对峙,用火吓跑它们,不打算见血。
“咚”的一声,一声震耳的锣声响,前面的商队请出铜锣威吓。
隋玉想起这茬事,她前年还跟商队借用过铜锣,据说就是用来恐吓狼群的,然而此次出关她忘了这茬事。
“砍刀互击。”隋玉想了一圈,想起她的商队带的有铁锅和铁铸的砍刀。
拿砍刀的人持刀对击,铁锅也从火堆上提了下来,青山拿着砍柴刀在铁锅上敲。
砰砰梆梆的响声此起彼伏,宋娴觉得这样太过凌乱,她让众人喊号子,一起击打,这样声势更众。
狼群嚎叫着不敢靠近。
戈壁滩外,浅眠的人惊醒,循声北望,黑夜中什么都看不见,但听声也明白,这是商队遇到狼群了。
“敦煌的玉掌柜可能往北去了。”
“嗯。”
天色微亮时,狼群退去,不用隋玉发令,奴仆们牵上已经驮上行李和货物的骆驼循着河道往西走,徒留一地还冒着热气的灰烬。
驼铃声又响起,一群瘦削的沙狼夹着尾巴不死心地追在商队后面,远远跟着,隐隐有死耗到底的架势。
“娘子、不,大掌柜,我带人堵回去射杀一波?”青山眼里带着狠劲。
隋玉看眼前面的商队,说:“不必,不必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