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她梳好头发出去洗脸漱口。
房门大开,赵西平在屋里收拾床褥,待屋里的味道散了,他揣二十文铜板出门。
赵小米领着隋良回来了,看见赵西平,她下意识垂眼不敢看他。
“猪血给我。”赵西平伸手,顺势将二十文钱递给她。
赵小米不要,“不至于分这么清吧?”
“你攒的钱你自己用,在我家住不要你为吃喝花钱。”赵西平强硬的将一把铜板塞给她。
隋玉从柴房出来,她开口说:“在哥嫂家,没有让你花钱买菜的理,你的钱你攒着。”
赵小米拿着铜板原地站一会儿,待灶房里飘出香味,她走过去说:“三嫂,以后再给我发工钱少给点,给我五钱银子就行了。”
隋玉投去疑惑的眼神。
“爹娘还在,我不该由三哥养的……”
“少说废话,良哥儿不是他亲兄弟,他不照样在养,更何况你是他亲妹子。”隋玉皱眉,不至于养着隋良,还克扣亲妹妹的伙食费,她倚着灶台说:“若是去年,家里进项少,你不说我也拿不出多的银子给你。今年我跟你三哥都赚钱,能多养一张嘴,你就老实住下,别想七想八。”
赵小米瞥她哥一眼,说:“还是我嫂子好。”
赵西平不搭理她。
“菜炒好了,吃饭吧。”隋玉喊,“别耽误了,吃完饭我还有事。”
饭桌沦为床榻,一家人吃饭又变成蹲在灶房里。隋玉觉得腿酸,她蹲不住,端碗出去坐石头上喝粥。
早饭吃完,赵小米洗锅碗喂猪,隋玉使唤赵西平将坛子里的卤蛋拿出来,她领路带他去送鸡蛋。
“老秃不喜欢别人看他的秃头,你过去了别盯着他的头看。”隋玉交代。
等见到人,赵西平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儿看,老秃比他矮,低头就是一个卤蛋一样的头顶。
“这是你男人?”老秃问。
隋玉点头,她解释说:“他昨天办差才回来,我领他来跟您见个面,往后东西若是多了,我让他送过来。”
老秃对赵西平感官不好,扭扭捏捏的,抬着眼睛看人,一个穷当兵的,拽得像皇城根下的大爷。他懒得花钱买臭脸,指定让隋玉同行送货。
结算过鸡蛋钱,走远了,赵西平说:“老秃果然不喜欢别人看他的秃头,我都没敢看,他还是不高兴了。”
“不高兴就不高兴吧,今年也没几回生意做了,等天冷下来,就没有商队南下了。”隋玉握着一串铜板拨弄,说:“你尽快给小米买张床回来,我还需要那张桌子去摆摊。”
赵西平闻言没回去,他带着隋玉径直去木匠家,木匠那里正好有两张床,他花二两三钱银子买回一张。
下午的时候,赵西平四处打听谁家有不要的旧门,耗了两天的功夫,他买回四扇旧门。厢房一隔两半,中间挖道沟埋下门板,边上留个进出的小门,挂个门帘就能遮上。
“小米,你睡里面,你是个姑娘家,睡在里面方便换衣裳。”隋玉做出安排,“里面的光线暗些,我给你添盏灯放里面,白天进去找东西费些事点上油盏,其他不影响。”
赵小米没意见。
“良哥儿,你没事别进小米的屋。”隋玉嘱咐。
隋良点头。
“都先将就一下,等哪天攒够钱,我们换座大宅子。”隋玉说。
话刚落,院子里响起拍门声,是送奖赏的人过来了,如赵西平所说,五十斤猪肉,还有一小坛酒。
送赏赐的人走了,好热闹的人问:“赵夫长,我听说你这次是护送使团,一走就是半年,就这点赏赐?没给你升职?”
赵西平犹豫了下,考虑到事情已成定局,他没再隐瞒:“没升职,我用这次的功劳换隋玉跟隋良脱奴籍。”
还没离开的人哗然,纷纷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又探究地看向隋玉。
隋玉设想这一天设想过很多遍,每一次她都会考虑自己该做什么表情,但这一天真正到来,她伪装不了,她满眼感激地望向人群里的男人,她谢他救她于水火,让她能重获自由身。
满院二三十人,竟是安静了下来,看热闹的人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是对的,话说不出口,他们只能在心里想,这个男人真傻,拼死拼活为了女人这点事。
“呵呵,好事。”老牛叔开口,他怀里抱着孩子,羡慕道:“我是没本事,我若是有本事,我也想去为我家阿水拼一拼。”
周遭的妇人心想得亏自家儿子没娶罪奴,不然亏死了。
“都走吧,我们家要腌肉了。”赵西平开口赶人。
这些人没多留,出了赵家的门,纷纷议论这件事。
“三嫂,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罪奴了?”赵小米大喜,“往后爹娘不会再嫌弃你了,今年过年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隋玉笑着搂住她,说:“你真像我亲妹子,一心为我考虑。”
赵小米捧住脸,歪头说:“嫁个男人不就是指望他能为我们撑腰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