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推他一下,他不情不愿的去帮忙搬东西,“你回去喊人来,我先帮你看着。”
冬娘一抹眼泪,转身赶忙往回跑。
“你也是军营里的人?”酒铺老板问。
赵西平点头。
“他娘的。”酒铺老板大感晦气,将手里的木牌丢给仆役,他踩着一地散落的包子直接走了。
转卖——
咚咚几声,转卖的木牌挂在了酒铺大门上。
等仆役走了,隋玉不好意思地冲油铺老板笑,又喊赵西平帮忙把摊子挪回去。
冬娘带着她男人来了,赵西平认识,这是孙百户麾下的一个十夫长,叫杜三春。
杜三春见到赵西平脸红,他含糊不清地道歉又道谢,将地上的东西都扛骆驼背上,包子也都捡起来,带着媳妇灰溜溜地走了。
“还赶我走?”赵西平耀武扬威地盯着隋玉,又问一遍:“还赶我走?”
“不赶不赶。”隋玉连忙认错,她俯身托手将赵夫长请到火炉旁,谄媚地说:“还请赵夫长帮我烧火。”
隋良蹲在一旁笑歪嘴。
“晚上早点收摊,我想吃扁食。”赵西平提要求。
隋玉不说二话,痛快答应。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西平除了在家和面剁馅,其他时间都在南水街守着,他搬去了矮榻,铁锹也掂去了,每逢酒铺老板带人来看铺面,他跟隋玉像猫叼崽子似的将七零八碎的摊子挪走,人一走,两人又将摊子挪回去。
酒铺老板被磨得没脾气,逮不住贼行,又不能棒打,隋玉每次回家都将烧的草灰和草渣打扫干净带走,这让他也抓不到短处,慢慢的,他也就放弃了。
没人再来抢生意,顺顺当当的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十月底。
夜半,赵西平将三盆面和好,开门出去发现下雪了,他进屋推醒隋玉,说:“下雪了,明天不能出摊了。”
“怎么不能?炉子里烧火又不冷。”隋玉一骨碌坐起来,她搓着手臂,说:“天冷做馒头包子的人少,我们的生意更好做。你去把灶烧着,烧出炭压下火苗,锅里添上水,烧上一夜,灶房暖和了,发面就快。”
赵西平听她的,转身又出去了。
隋玉也穿上衣裳出去,她去灶房转一圈,开门出去扯捆干草进来铺锅里,再端盆面架锅上,另外两盆放在灶台上。
“猫官,你今晚注意点,别给我掀摊子了。”隋玉拍着猫头叮嘱。
心疼我?
落了一夜的雪,天地之间一场白,早起开门时,青黑色的天罩着白皑皑的地,天色透亮却又显混沌。
赵西平拢了拢衣襟,长呼一口气踏进雪地里,他推开灶房,一眼看见猫官半蹲在灶洞前取暖,见人进来也只是睁了下眼。
“灶还烧着?”他问猫,反手关上门,他先揭盖帘看盆里的面,三盆稀面都发起来了。
“面可开了?”隋玉缩着脖冲进来,跺脚说:“真冷啊真冷啊,还是灶房里暖和,灶里还有火?猫官起开,我要来做饭。”
猫一纵落了地,它抖了抖毛走到门口,从门缝里看了几眼,扒开阖着的木门一头扎进雪里。
隋玉看了一眼,扭头拿起烧火棍捅了捅灶洞里的灰,没有火星了,但还有余温。她重新捂火引燃,听见门外脆响的砰砰声,她走到门口探身往外看,“水冻上了?”
“嗯,一层薄冰。”一张嘴,大团大团的白雾笼罩住脸,盖住了视线,赵西平扭头吐气,拿着瓢连水带冰往桶里舀。
隋玉给他让开路,锅底的干草已经拿出来了,水倒下去浮起零星草渣,不过是烧洗脸水,也不用在乎这些。
又往灶里塞几根柴,隋玉出门去骆驼圈挖萝卜,骆驼圈没搭棚子,沙坑里积了厚厚一层雪,两头骆驼跪伏在地上也不怕冷,嘴里咂巴咂巴着,下巴上的毛糊成一坨坨的冰渣。
隋玉挖半筐萝卜拎到灶房里,她跺了跺脚上的雪,问:“水热了?”
锅里已经冒烟了,赵西平拿盆舀水,他先洗手洗脸,拌面揉面的活儿还等着他。
“咱家的骆驼几岁了?”隋玉问。
骆驼哪有论岁数的,又不是人,赵西平看她一眼,说:“三年大,我套来的时候估摸着才断奶。”
“不是你买的?”隋玉惊讶。
“太贵了,我去沙漠里套回来的,一次套了俩。”说起这事,赵西平难掩得意,套骆驼既看运气也看本事,有的人一年往沙漠里跑好几趟都套不回来一头,套回来了也不一定养的活。
“真厉害。”隋玉竖大拇指。
赵西平不反驳。
“它们长多大才下崽?”隋玉想问的是这个。
“五六年吧。”赵西平也不是很清楚。
时间真长,难怪骆驼价贵,隋玉心里不成熟的想法立马打消了。她不再多想,用洗脸剩下的热水先将萝卜搓一遍,再用锅里剩下的热水兑上凉水又洗一遍,洗干净了码在食柜里,早饭后剁馅的时候能直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