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
有人靠着我,我闭着眼问,“我们到哪了?”
“敦化,”他说。
吴邪看着我,他嘴唇好像要结冰,呵气成霜。
我问他你是不是很冷,怎么冷成这样了。
“是很冷,我记得那一年好像还没这么冷。”他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身体变差了吧。”
“那一年?你以前来过?”
“算是吧。”
我好奇道:“来干嘛?不会真的是滑雪吧?”
吴邪把军大衣盖在我腿上,拍拍裤子,“是啊,来滑雪,差点被雪埋了。”
我在背包里翻,把巧克力递给他,喝旺仔牛奶,他就笑,“你到底买了多少零食?”
“都是零食。”我把背包打开给他看,他挑了颗大白兔奶糖吃,我说,“等过两天进山,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估计除了死人就什么都没有,我不想吃噎死人的干粮。”
吴邪捏了下我鼻子,“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是吧。”
我抓住他手,他反手一握,把我包在他掌心里,我们紧挨着,我抱住他手臂,把脸蹭进他脖子里,感觉没那么冷了。
天寒地冻,也许有个男人真的很可靠,比起一个人……他又一动不动了,我不在意,大概被冷风麻痹了神经。
他搂住我,我感觉他的嘴唇在摩擦额头,他嘴唇变得很热,我闭着眼,头一直乱动,他亲在我鼻子上。
我仰起脸,他好像在犹豫,很快,我们的嘴唇贴在一起。我被冷风麻痹的神经抽搐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好像取暖一样。
我说,“好暖和,你再亲一下。”
吴邪的呼吸变得很热,又冷又热,我凑上去含住他嘴唇,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很烫,脸热起来了。
他的呼吸忽然变得异常粗重,一下子推开我,“行了,别撒娇了。”
他嘴上有一股奶糖味,我舔了舔嘴唇,“你跟逗小孩似的。”
他没接话。
“小时候我跟我妈妈也这么亲。”我说,“她也这么亲我。”
“……我是男的。”
“哎呀,在你眼里我不就是小孩吗?男的女的有什么区别。”
吴邪别过脸,好像不想再理我,自顾自睡觉去了。
难道这个行为很过分么?大概他有自己的底线。我不以为意,裹紧军大衣,摇摇晃晃中,汽车轰鸣,颠簸,交谈声,不绝如缕。
据说便衣守在栗子沟,我们需要到二道白河附近,从悬崖边过去,开到山村。
这里原本有一个边防岗哨,后来拆掉了,开辟出一条单行道,路颠到像坐在骡车上。
三四天后,车停在营山村。
这个村子没有招待所,我们被村支书安排在一个荒无人烟、冷寂破旧的空木房子,整顿装备,再度调整。
他们找到一个当地朝鲜族退伍兵顺子做向导,村里有简单的便利店,说是便利店,比山东瓜子庙那地方的便利店更简陋一点。
我买了两根临期火腿肠,蹲在地上吃方便面。
他们有数不清的事情要谈,要安排,租马,买装备。
倒是胖子也想吃方便面,我挑了两桶红烧牛肉面给胖子,两人就蹲在地上。
吃完面,总算要出发了。
万山载雪,云雾缭绕。
长白山很高,辽阔,好像和天相接,而天的颜色又非常凛冽,一片刺目雪白,雪山景色美得连绵起伏,那种白色,蓝色,饱和度很高,天穹上就像要流下一滴雪白泪水。
我意识到,这是用眼过度了——我只顾欣赏雪景,被落在最后。
我一向喜欢欣赏美,寻找美。
前方的马匹上,他们在和向导聊天,吴邪罕见的没有参与其中,他在另一匹马上,回头看我。
他眼中似乎有一种很深、很深的眷恋,以雪山为背景,异常深刻。
我呆了片刻,那种眼神转瞬即逝,消失不见。
为什么他一个年轻人,偶尔流露出的眼神比起奶奶还沧桑。
潜意识里,我认为应该离他远点,保持距离。
但我发现,我对他有一种好奇。这种好奇是致命的,
他身上的秘密不见得比这帮人少,我再三和他接触,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拖下水。
有时候一个执念会纠缠人的一生。姑母是,奶奶也是。
这就像家族宿命,也许我也逃不开。
从营山村进林区,阿盖西湖把整个长白山都倒影在里面。
一路向上,顺子对我们一刻不歇的赶路感到很是不解,我们不像来雪山的游客,反倒有要紧事要做。
入夜,刮起暴风雪,雪崩之后,一阵手忙脚乱,长白山火山洞穴和温泉口很多,众人潜进一个山洞里,向导已经晕了,整个山洞里,硫磺味浓郁,这里是一处火山的熔岩口。
吴邪胖子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