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犯了错就被罚,谁都不是谁的人,自然也不怕罚了奴才打了主子的脸,这罚起来就格外的容易。
自从孟蝶得封诰命就开始在府里各种攒拢的管事和管事媳妇们,在这个凛冽的冬天中,挑拨计划正式宣告流产,府里的下人们在这一瞬间绷紧了皮,原本的懈怠与敷衍一扫而空。
次日一早,夏嬷嬷恭恭敬敬的道:“已经查明了,经管毛毡的铁婆子看天不下雨,就将毛毡放在外面半个月也没去查看,这才造成毛毡被老鼠嗑坏的事儿。”
温氏:“这事儿是她一个人经管还是夫妻俩一起?”
“是夫妻俩一起。”
温氏:“一家子都送到庄子上去,若是以后再犯错,不必来回,直接远远的发卖了。”
“是。”夏嬷嬷又道:“小王庄头也审明白了,那香油罐子并没有被他打翻,是他最近有了个卖香油的相好,他把芝麻香油给了他相好。”
温氏震惊的一下子没回过神。
孟蝶挑眉:“相好?怎么就突然出来个相好?什么时候认识的?那妇人可有夫婿?一直以卖香油为生吗?”
夏嬷嬷脸上出现一抹意外,还是答道:“小王庄头招供说,是今年初认识的,那妇人没有丈夫,她原是富商的妾室,因为模样好主母容不下,就把她打发了出来,她就用积蓄在街上开了个卖香油的铺子。”
孟蝶:“富商的妾室?哪个富商?真的只是因为貌美就被主母容不下?”
夏嬷嬷迟疑了一下。
孟蝶:“你直接回,他们都能做得,我们有什么说不得的。”
夏嬷嬷:“这妇人原本是个妓子。”
孟蝶心中一动,做事一直顺利的她最近惨遭滑铁卢,还不止一件,线人们说扬州瘦马们都是从京外送入京城的,究竟送到哪家府上他们完全打听不出来。
以及上次她让范嬷嬷放出风声,说愿意收留赎身的娼妓,本以为有人愿意庇护她们,她们定然欣喜迫不及待来投奔,结果证实孟蝶自作多情了。
这么多天,一个来投奔的都没有,范嬷嬷嘀咕了好几次,觉得那些妓子就是自甘下贱,根本不想正正经经过安稳日子,另孟蝶十分挫败。
这会儿突然得到了妓子的消息,孟蝶立刻询问:“既然是妓子,她原本在哪个楼里?是京城的还是从外面来的?你把这些都查清楚弄明白,再来回我。”
饶是夏嬷嬷稳重,还是没忍住震惊的看向孟蝶,见孟蝶还是一贯的从容,只得应承:“是。”
温氏和金氏也看向孟蝶很是不解,要说是为了防范妓子,她俩防一防还成,这与孟蝶是最不相干的事情了。
孟蝶没解释。两人自然不好多问。温氏道:“小王庄头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这事儿他家里人到底也没做错什么。好歹主仆一场,发卖出去骨肉分离的也实在是不好听,这样吧,我允许他们一家子赎身,赎身银子也免了,这场主仆缘份也就到此为止。”
孟蝶一愣,随即在心里给温氏点了个赞,高,实在高,这处罚方式太绝了。小王庄头在侯府多年,三亲六故的何其多?不说旁人,他哥哥王庄头那就是总庄头,十分有势力本事。
真给小王庄头发卖了,打脸王庄头不说,王庄头完全也可以使人将其买下,到时候改个名字在庄子上安排个差使就可以瞒天过海。他一家子也仍旧可以在府里占据好的岗位。
这会儿让他一家子赎身,那就是彻底的良民,这样既不打王庄头的脸,也能把他一家子都清出去。
夏嬷嬷的脸色不大好,偷偷看了一眼孟蝶和金氏,见两人谁也不吭声,只得低头道:“是。”
从凝萃馆回到栖霞院,杏黄就道:“范嬷嬷来了。”
孟蝶眼睛一亮。
范嬷嬷进来回话,孟蝶问:“可是炉子做好了?”
范嬷嬷哭笑不得:“第一次见二奶奶这么着急一件事,老师傅还在调整,说是受热不均匀。”
孟蝶有些失望。
范嬷嬷满脸带笑:“二奶奶,陛下派去甘州的官员回来了。”
孟蝶瞬间满血复活:“怎么样?”
范嬷嬷满脸自豪:“好得实在出人意料,大概是真的更适合那边的环境,上等田亩产在三千八百斤左右,这也就罢了,上等田总要种粮食。最绝的是刚开垦的薄田,亩产也有一千二百斤,出糖率只比上等田的少一点点。”
孟蝶长出了一口气。
范嬷嬷继续道:“现在那边下等田里的甜菜都收了,上等田里长的好的都没收,要留种,明年秋收种子,朝廷后年就会在甘州西北一带大面积推广这个甜菜。然后统一向百姓收购。”
孟蝶连连点头:“薄田能长是最好的,这样只要家里有多余的劳动力,随便种点种子就能长出甜菜,朝廷收购,这就是额外的收入,边关百姓的日子也就能更好些。”
范嬷嬷满面骄傲:“二奶奶知道甘州那边的百姓都怎么说您么?他们都说二奶奶是神农转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