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白亦行指甲抠着车门壳,嘴角冷笑,嘲讽:“像你这样的人我还没出社会的时候就见多了。就像那种在父母面前装循规蹈矩的好孩子,事实上冲外人就能换张脸皮,谎话张口就来。”
他脚步踩得实,叁步并作两步站在她眼前,居高临下,厚颜无耻地说:“是,我需要钱,我需要很多很多钱,我哥哥能有条件能有荣幸跟你们家白二爷同住在一家理疗院,都是靠这些钱堆出来的!”
白亦行绷着脸颊,咬着唇,死死盯着他。
成祖手机响了,他顺手抄起极其不耐烦:“你管我去哪儿!你管我跟谁在一块!”他烦躁地解开衣服扣子,手叉腰上,凶巴巴地吼:“对,我就是不想干了我搞不清楚自己身份,还是你搞不清楚”
白亦行指甲刨出细微尖锐动静,他回正视线冷冷地看着她的脸,“你敢动她试试!”
啪地他把电话掐了,上下打量她道:“你的条件非常优秀。白亦行,我们也的确门不当户不对。”
闻此,白亦行眨了下眼,她重新望着他,想说些什么,正要张嘴,就听到他继续说:“其实你妈咪说得对,男人还是需要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将来娶妻生子也不至于太寒酸。我不是没用的人,高盛也不是瞎眼的,它开出的条件优渥,是我第二个选择。”
成祖双手叉腰,微微俯身,看着那张缓和的脸再次恢复到冷色调,无视地问:“所以白总经理,现在我的面试能通过了么?”
白亦行后槽牙咬得紧,他是在划清界限?
他是在骂她眼瞎?
他是在说她不知好歹?
她什么都没说,上车,关门,离开这个地方。
这是个寻常的夜晚,却藏着俩人不寻常的纠葛。她短暂地忘了自己要做的事,而他一如既往,似乎说半真半假的话,已经成了某种约定俗成,他不得不遵循的,对生存之道无声的妥协。
回到家,成祖沉默地打开冰箱,暖黄的小灯照亮了冰冷的食物,也照在他有些疲惫的脸上。
他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直视光的方向。
眼前眩晕恍惚,食不果腹的日子早已远去,他亲眼看见老两口和哥哥是怎样将枪支弹药改造的,凡是可以握在手里的物件,他们没有不能修理的。
成祖夹着烟,一口没抽。普通冰箱内的小灯是青调,他下意识伸出左手,光线暖得刺眼,脑子里想起那小女人的话,又改成右手从冰箱里拿出啤酒,背靠着冰凉的柜子,瘫坐在地板上。
烟快要烧到他指尖,成祖眯了眯眼,直勾勾注视书房那扇紧闭的门,终于在门右下角找到黑黢黢罅隙的漏风口,然后目光逐渐沉沦。
白亦行是越想越生气,重重朝方向盘锤了两下,谁管那圆桌上的妖魔鬼怪是哪路神仙座下的。
至于他出现在那里的理由,借缺钱说辞给他找补,不得不去攀附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
就是个笑话。
更令她讨厌的是,他提到了穆介之。
老太太几句话提醒,又给他多指了几条明路。
是么?
比起这些,她更加懊恼自己,为什么要不断想起车祸现场,那个歇斯底里,跟疯子一样喊她名字的人。
操他大爷,这人到底是谁啊?!
真是令人陌生。
复盘之后,她只觉得自己其蠢如猪。
白亦行在冰冷地浴水中狠狠地清醒过来。
“王八蛋,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