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少出声,多养一养再说话。”沈玉轻声道。
小鱼却执意要说:“玉哥哥……辛苦你了……”
沈玉轻抚他的脸:“玉哥哥不辛苦,你安心养病,慢慢都会好的。”
小鱼点头,像往常一样依偎进沈玉的怀里。
又到了换药的时候。
小鱼基本不看自己的伤处,只敢在刚开始拆的时候偷看一眼,然后就紧紧闭上眼睛。
可沈玉却必须全程都仔细小心地将纱布拆开,哪怕创面上盖了厚厚的生物辅料,尽量避免纱布和创面直接接触,但每次换药,依然要将纱布从血肉模糊的腿上硬生生撕开,沈玉再是坚强,面对的却是他的小鱼,因此拆的每时每刻都觉得整颗心在颤抖和揪痛。
小鱼也没好到哪里去,换药之后还要清洗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小鱼忍不住呜咽出声。
沈玉在医生给小鱼清洗创面的时候便让小鱼抓着他的手,或是他抱着小鱼,察觉到小鱼忍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便让他叫出来,但小鱼依旧紧咬牙关,纵然冷汗直冒浑身发颤,还是不肯发出哀嚎。
这样的忍耐和折磨将近一个小时,熬过去之后,沈玉给小鱼擦身,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一面说笑话逗他。
小鱼脱力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对沈玉说:“玉哥哥,我又攒下了一个小愿望。”
这是沈玉说的,每次换药都是小鱼勇敢坚强的证明,为奖励小鱼,每次换药都能获得一个小愿望,每个小愿望只要小鱼说出来,他都会为小鱼实现。
“嗯,已经是第四十八个了,可是你一个都还没用。”
“嗯……”小鱼想了想说:“那我今天用一个。”
“你说。”
“我想要玉哥哥回去好好睡一觉。”
听闻此言,沈玉只觉得眼眶顿时就热了,他的小鱼攒下的愿望里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小傻瓜,等你好了,我们回去每天都能睡个好觉。”沈玉忍不住轻抚他的额头说。
小鱼每天都做噩梦,他就算回去也睡不着,会担心小鱼是不是又被噩梦惊醒,或是在梦中无意识的哭泣。
小鱼看着沈玉脸上的黑眼圈,心疼地抬手摸了摸沈玉的脸,然后又笑了,说:“那这个愿望只好再攒一攒啦。”
“是啊,攒着吧。”沈玉也笑了。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两个少年一个满面病容,一个满脸憔悴,但他们的笑容都轻快也耀眼,因为他们知道最大的难关已经度过了,只要再咬咬牙度过这一个,那么他们的未来就会充满光明,就像小鱼不断积攒下来的愿望一样,未来必然会一个接着一个慢慢实现。
这天沈玉有事外出,恰好女孩的妈妈去打饭,一直躺着不出声的女孩突然用嘶哑的声音问小鱼:“你是怎么会被烧伤的?”
小鱼愣了愣,想到了那个夜晚。
他原本的计划是和沈老爷玉石俱焚,可是如今沈玉回来了,那么他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争一争。
白天他在给自己化妆的时候,忽然想到师父最近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
师父说他们老家那里有个老剧院,里面有个戴面具的鬼,总会时不时出现吓人。
小的时候师父和伙伴们去老剧院冒险,一不小心被那只鬼抓住了。
师父被吓得半死,可是后来却发现鬼其实不是鬼,只是一个半张脸被火烧没了的戏子,他教了师父很多,条件是师父必须每天给他带点儿吃的。
后来师父问起戏子是怎么被火烧伤的,一开始戏子不愿意回忆,后来戏子才说,是因为他和不该相爱的人相爱了,对方的未婚夫找上来的时候,刚好瞧见边上的香水,对他喷了之后直接点火烧的。
当时小鱼听了替戏子可惜,现在想起的却是香水这一节。
于是小鱼便有意无意又去问了师父香水是怎么烧起来的,师父却说不止是香水,花露水和指甲油也都是易燃物,另外,摩丝和防晒喷雾接近热源也极易爆炸。
当晚小鱼穿着戏服,化了妆,怀揣着酥油,还带了一瓶精油,以及蛋糕蜡烛和打火机去了沈老爷的屋里。
点火就在一瞬间,在他哄了沈老爷脱去上衣给他涂了精油按摩了整个背部之后。
而此刻他已将最里面的双层雨衣脱下盖在了沈老爷的腰上,他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衫,为了哄骗沈老爷,他下半身早已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
沈老爷第一时间翻滚下了床,而火烧的很快,背上瞬间就烧了起来,连同雨衣里逐渐漏出来的酥油一起,沈老爷根本制止不了在自己身上蔓延的火势。
然而小鱼在几乎就要逃离到门口的时候,被沈老爷死死拽住了左腿。
小鱼回过头时还是被吓到了,沈老爷在火光中冲着自己狞笑,此刻他已经是一个火人了,那恐怕是小鱼十四年来见过最可怕的一幕。
小鱼拼命想要甩开沈老爷的手,危急之中他抓起边上的凳子就朝沈老爷扔了过去,可惜沈老爷手劲极大,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