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时,男人的呼吸都有些颤,他笑骂了句什么,大手将头发往脑后一抄:“你知道你爸的脑袋现在值多少钱吗?”
原本就很小声的抽泣此时变得几乎微不可闻,女孩儿缓缓从掌心抬起眼来,透过指间的缝隙望向他。
“一、千、万。”谭有嚣叩着桌子,末了夸张地笑出声来。
宁竹安浑身一颤。
“我们沉警官可真厉害,年轻的时候在那么多贩毒集团里当卧底,不光把他们全给端了,最后自己竟然还能全身而退,难怪有那么多残存势力想买他的命呢。”
男人站起身,椅子腿蹭在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绕过餐桌走到宁竹安身后,撑着椅背微微俯了身,将那娇小的身子整个笼进了背光投下的阴影里:“而你,就是他的软肋。”谭有嚣这话讲得极轻极缓,温热的气息抚过她头顶的碎发,激得女孩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宁竹安张了张嘴,却好像有东西堵在喉咙里,想说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沉警官是个好人,但是不能挡了我的路,”冰凉的手突然掐住了女孩儿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同自己对视“所以我需要一个筹码。”
噙着泪的眸子像水洗过的琉璃,干净到容纳不下丁点儿污秽肮脏——但谭有嚣就这样肆意地闯了进来。
他是在笑吗?可他的笑真得好冷。
画面逐渐失去焦距,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被男人用另一只手擦去,同样冷的佛珠划过耳廓,碰撞出脆响。
宁竹安惨白着张不施粉黛就足够惊艳的稚嫩脸蛋,微微下垂的眼尾处还挂着泪滴,眉眼间好似从骨子里头就带着点忧郁,简直是一副将碎未碎的可怜模样。
离得近了,谭有嚣才注意到她内眼角下几厘米的地方有粒浅棕色的泪痣。
男人轻蔑地笑笑,难怪这么能哭呢。
他从没动过的果盘里拣起颗闪着红宝石般光泽的车厘子,不由分说抵在了小丫头的唇上:“之后要老实地当个筹码,知道吗?”
如果不听话……
那谭有嚣也做好了随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