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今天到底想要干什么呀?”付莳宁挽着他的胳膊,像只好奇的小黄鹂般问道。
此刻他们正站在军部的一个宽阔广场上。南方军的老巢大本营依山而建,连绵起伏的建筑群沿着南城的小丘林蔓延开去,纵横交错,足有两公里。付莳宁原本以为今天哥哥会带她去东边的行政区,那儿有大帅的办公楼,是她熟悉的地方。
可是车子进了巍峨的铁门后,竟然往左一拐,又绕过几条蜿蜒的道路,最终停在了这个巨大的广场上。广场铺满了坚硬的青石板,空气中透着一股肃杀的味道,她看到有士兵们列队整齐,表情严肃,手握来复枪,站在广场四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让她惊讶的不是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而是广场中间一排被麻绳捆住的十个囚犯。他们衣衫褴褛,满脸憔悴,像是从死牢里被拖出来的一样。一个囚犯倨傲地抬着头,不屑地看着扯着他绳子的卫兵,低头“呸”一声啐了一口。广场空气中飘出一股腐臭的气息,非常难闻。
付莳宁皱了皱鼻子,往哥哥身后躲了躲:“哥哥,你是带我来看这个的吗?我真的非得看他们不可吗?”她心里翻涌着恶心的感觉,怪不得早上让她少吃点。她瞥了一眼那些囚犯,满心不愿,还是哥哥看着舒服多了——威武又帅气。可如果他真的要她看这些,哎,她当然得遵守哥哥的话,但是她还是怏怏不乐的把脑袋偏到一边。
付长宁轻拍了拍她的手,他今天罕见地戴上了白手套,拍在她手背上有丝丝冰凉的感觉。“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淡淡地说道,“你不是好奇我上周为什么这么忙吗?”他说着微微昂起下巴,“上周叁这几位‘勇士’潜入南方军的大本营,声称要替天行道,来刺杀我。”
付莳宁一下子愣住了。她猛地抓紧哥哥的胳膊,指甲掐进了他的皮肉里,整个人脸上都没了血色:
”哥哥!怎么会——怎么可能——你没受伤吧?!“
她的脑子嗡嗡作响,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脸色越发苍白,忙忙地拽了付长宁就要替他检查伤口。付长宁哭笑不得的把她手一把抓在手心:“等我说完,行不行?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就算有伤现在检查也晚了。而且我身上有没有受伤,你不清楚吗?”
关心则乱,付莳宁根本没听进去他说的这些话,只是不断挣扎着要检查他。直到听到“没有受伤”几个字,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紧紧靠在他身上:“你……你别吓我啊……”
付长宁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安抚道:“不吓你。只不过是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哥哥好好的站在这里呢。”他把妹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她仍在轻微颤抖的触感,继续说道:“这些人潜入时被连知发现了。而且有趣的是,刺杀我的竟然是十个不信洋枪洋炮的拳匪。爷还以为这种人早在义和团后就绝迹了呢。”
“严刑拷打之后,他们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为国除害’、‘保家卫国’,真是无聊透顶。”付长宁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琐事。“不过,这些杂碎倒也不算全无用处,正好借此机会告诉别人,别打不该打的主意。”
付莳宁听着,依偎在他身边,腿还是有些发软。她默默地拽紧了哥哥的衣角,听到他说自己安然无恙后,也不再关心其他的事情了,反正一切自有哥哥做主。至于他继续说的那些复杂的事情,她选择性地忽略。只是心里划过一丝好奇:在这场戏里,哥哥给自己安排的是什么角色呢?
付长宁突然轻笑道:“等等,今天还有客人呢……”他笑容淡淡,却未达眼底,“很好,该来的人都来了。”
付莳宁抬起头,发现哥哥的左臂右膀,连知和赵言辰都从道路尽头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位面色苍白却倔强不肯露怯的宋婉知。
今天的宋婉知穿的依旧是一身秘书样。穿一身从头到脚的深蓝绸布旗袍,在一群军人中间,她漂亮的脸,又大又妩媚的眼睛,浓密的眼睫毛和斜飞入鬓的双眼皮,也算得上万草丛中一支花。
只是这朵鲜花现在面露纠结,美丽的眼睛扭向一边,执意不肯面对广场上的十个犯人,身子还在轻轻抖动,似是不忍看到这么残忍的场面。警卫分开了点,让他们走到离大帅不远的地方。付莳宁抬了头,看了一眼宋小姐的脸。
“人都来齐了——不错,非常好。“付长宁淡淡笑了笑。做了个手势。士兵一拽绳子,把那一串人带到了离他们近点的地方,站在一排士兵跟前。那十个反贼站成一排,面对着手握来复枪的士兵们。付莳宁还在思索,却突然随着连知一声令下,士兵们齐齐开枪。
奇怪的是,那些反贼竟然毫发无伤——原来来复枪并没有上子弹。刚才那名嚣张的犯人见状,得意地大喝一声:“狗贼,你看——”
话音未落,付长宁已经推开了妹妹,走上前去,从容不迫地掏出手枪,那十名反贼逐一射杀。枪声在空气中回响,血花飞溅,十条生命瞬间变成了十具尸体,脑浆四溢,弹片横飞。
宋婉知脸色惨白,抓住赵言辰的手,轻声道:“我……我……”话还没说完,她就脚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