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死不了。”
黎昼没再说话。
她静静看着裴聿珩将一把椅子搬过,放在床侧,随即就那样看着她。
“独立病房抽烟管的不严。”
黎昼开口,声音质感有些涩。
她被裴聿珩看得挺想哭,就又想来点尼古丁,万一真忍不住还可以假装是烟雾熏进眼睛所流出的生理性泪水。
“宝贝,你可以哭。”
黎昼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裴聿珩叫她‘宝贝’了。其实本来还好,但心理防线在听到这话之后瞬间被击溃,她的眼泪随之落下。
这男的怎么回事啊,黎昼想。她发现自己真实情绪被他觉察出的几率越来越高,但她似乎并不排斥这一点。
黎昼有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她爱裴聿珩并不代表她会允许他了解自己的情绪。于是,为了将这一点掩藏,她真的勉强从床上坐起来,踉跄着想要推着输液架去大衣里拿烟。
裴聿珩被她气笑了,于是说出了两人认识以来的第一句脏话:“你他妈给我好好躺着,我给你拿。”
哟,裴老师会说脏话啊。
由于药物在身体里的残留没有被完全代谢,黎昼的大脑还不是很清醒。
裴聿珩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十一月中旬的风已经隐约带着寒意,黎昼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在大衣里穿了件lv的马海毛外套——尽管她不想承认,但继卡地亚之后,这个牌子也能让她想起裴聿珩。
而她真挺想他的。
尽管黎昼被医院的被子裹得很严实,但她把床调整的上升了些许,上半身也就只余下那件外套。风吹进来的瞬间,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黎昼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但这轻微的动作却被裴聿珩留意到。他叹口气,将窗户的角度调小了些,又去角落处的大衣口袋给她拿烟,结果一边就被塞了叁盒加一个打火机——她真的穿了那件bbro。
裴聿珩将叁盒烟都放在她没在输液的那只手旁,让黎昼自己挑。正想给她找个烟灰缸,却见病床上的人已经熟练地单手用水浸湿了一张折了几层的餐巾纸,整装待发。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黎昼取了支细烟,咬破爆珠。感受着口中已然存在的淡淡烟草与姜的气息,她笑吟吟地对身旁的男人道:“裴老师,帮我点一下嘛。”
裴聿珩最受不了的就是黎昼笑着对他撒娇,于是只能认命地从口袋中拿出打火机,微小的火焰将烟的前端烧成炙热的颜色,黎昼深吸一口,舒服得眯起眼,这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过来。
“宝贝,我时常想,我是不是就太他妈惯着你了,纵容你做所有想做的事。”
又是一句,黎昼想。
那他之前忍得岂不是很难受。
“不是,裴老师,你会说脏话啊你早说啊。我以为你受不了这个,基本上都没敢在你面前说过,床上除外。”
黎昼其实挺不喜欢骂人带母亲的,她本人只有在无法控制情绪时才会用。但这从裴聿珩口中说出来确实是极其的性感,勉强可以接受她已经为这人改变了太多次底线了,也不差这一个了。
裴聿珩心想你抓重点的能力还挺厉害的,自己对她说的话是一点不听,无关紧要的两字语气词倒是听得挺清楚。
“来说说吧,这次怎么回事。”
他此刻的语气实在是吓人,黎昼没敢说话,连抽烟的幅度都不敢太大。病房内的气氛十分恐怖,介于这种威压实在是难受,黎昼又悄悄点了根烟,动作之间小心地观察着男人的神色。
她的裴老师这次是真生气了。
见黎昼不说话,他接着冷声开口道:“我离开你这才几天就出事,你还真他妈够给我面子。”
此刻,裴聿珩脑中逐渐升起的心疼与怒火已经让他丧失了语言方面的涵养,平日里掩藏极佳的情绪在此刻终于控制不住倾泻而出。
“我受了点刺激,吞了大概一瓶,100片碳酸锂,还有两板拉莫叁嗪。之前吞过六十多片,没死成,这次想着再试试。”
黎昼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叁个字几乎已经完全听不见,但随即她又想,随便吧,反正说都说了。
“16日早上的时候,我是被极强的反胃感叫醒的。然后我就去洗手间吐了,吐出一堆白色小药片,当时我已经快失去意识了,躺在大理石地面也不动。柳女士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给我随便套上两件衣服就打了120。”
她是恐惧的。
黎昼知道裴聿珩现在肯定生气,但她并不确定他生气的具体程度,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因此,她感到恐慌,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再度遭受了情绪波动,于是她开始感到呼吸困难,手抖得拿不住烟。
于是泪水譬如融化了的银,在即将交汇的瞬间叫嚣着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好像盛夏向初秋转变时的那一场雨。
“裴聿珩我求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当时也没办法啊,我也很无助很害怕,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啊,我真的求你了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