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班之后,黎昼就分发了补课申请表。
她看着其他人填的满满当当:语文,英语,生物,他们数学竞赛竞赛出了名的卷王付知行还填了政治。
在他“为合格考做准备”的一番说辞下,甚至最后所有人都填上了政治。
黎昼:不理解,但祝福。
她的表倒是空荡,只在空白框内写了行“化学选修一1-3章”,多余的一句废话没写,填了个名字就打算选个时间交还给裴聿珩。
什么时间呢?
黎昼并不想做最先交表的那个。她不想让裴聿珩觉得自己很看重这件事,这个行为本身也会透出一些她所认为的,“不得体”的意味,同时,立好的人设会有些崩塌。
她希望裴聿珩能对自己提起兴趣,有向她提问的举动。这样她就可以状似无意地进一步完善自己的形象,让“黎昼”这个人物更加立体化。
而在回答这些问题的同时,她也会在一些细节之处埋下暗线,闪烁其词,从而达到循环上述步骤的效果。
隐藏自己想隐藏的,展现自己想展现的。面对每个人都塑造出一个不同的,投对方所好的“黎昼”,是她最擅长不过的事。
大课间铃响,跑操时间到。黎昼照例带着电子烟和手机进了洗手间隔间,并再次感谢保洁人员对学校卫生作出的贡献。
尼古丁是这辈子都不会戒的。
但同时,她做事是尽自己所能,不去留下
任何破绽的,也并不想给其他人带来不便。所以黎昼在学校抽烟从来都是过两遍肺,不会留下任何烟雾。
楼下跑操的音乐活力满满,和少年的口号声交错,她却只觉聒噪,心底生出一些烦躁与隐约的苦涩。
荔枝的甜腻味道萦绕在喉间,黎昼闭上双眼,才觉些许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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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赛班人本就少,跑操队伍中少了谁便一目了然。
裴聿珩作为临时班主任,自然是要下楼,象征性的在旁看着他们跑几圈。
眼下,看着班长祝斯远清点人数,裴聿珩注意到黎昼没到,就随口问了句:“黎昼怎么没下来?”
她也并没有请假。
祝斯远平日里其实是懒得查人数的。缺勤就缺勤,也没人管。可今天人到的那是相当整齐,以致于他不数一下,都对不起旁边站着的裴老师。
听裴聿珩这么问,祝斯远反应了一下道:“她算是身体原因吧。之前也和褚老师说明过,体育课和跑操长期请假。”
裴聿珩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想来也是,先前在教室里的时候,尽管有阳光在旁边映衬,她的肤色也呈现一种亚健康状态的苍白。
她身上有太多和年龄不相符的成分了,裴聿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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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趁着大家都去了大学食堂,黎昼脱了校服,披上件自己先前放在学校的外套,在v大里寻了个角落坐下。
附中的高中部刚刚成立没几年,一个年级只有大概100人左右,每年情况不同。且仅面对初中部招生,优中选优。黎昼这一级经历了六场或大或小的考试才最终确认了录取名单。
而正是因为这极小的规模,学校直接办在了v大校园内部,占了三栋楼:九号楼专门用作竞赛室,四号楼用于高一高二年级日常上课,一号楼专门给高三年级使用。
黎昼专门找了个和那三栋楼处于对角线上的位置,从口袋里拿出盒烟。
她烟瘾不小。
因为她不喜欢劳拉西泮的味道,仅仅是打开药瓶,泛苦的味道都会让她感到反胃。
尼古丁就成了最好的镇定剂。
撕开包装膜,打开烟盒,她习惯性地抽出第一行第六根,思索着该许个什么愿。
学习方面,她不搞封建迷信。天赋她黎昼生来就有,而努力,则更是完全看她自身的行动了。这种愿望许了也是白许,没意思。
她想,希望自己成功勾搭上裴聿珩吧。
毕竟她很喜欢那张脸,以及他压制性的气场。
不过,如果猎物太容易上钩,她也会很快失去占有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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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睡了一觉,黎昼才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些许。
面无表情的吞下几片碳酸锂和拉莫三嗪,黎昼用下午的前两节课刷了大半套数学笔试题。
学校给竞赛班安排的下午后两节课是去九号楼上各自学科的竞赛课,但数学竞赛刚刚结束,补课申请也没交全,这两节课就给他们用做自习。
第一节自习课下课后,黎昼观察着自家竞赛除去她之外的四个人都交了表,这才朝裴聿珩的办公室走去。
她现在过去交表,空荡的表可以和之前其他四人的表格形成对比,何况化学又是裴聿珩自己教的科目,常人看见不免会多问两句。
创造话题,这是原因之一。
并且四班下午第三节课是张怀亮的化学课,这是她看了年级群里发的各班课表之后得知的。而冯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