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提高了点音调,整个人都活泼了几分。
樊赤云紧跟在他身后,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老领导以及他的伴侣沉主任,他们两人的沙发上旁边还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女性,约莫六十岁,笑容温和、长相斯文,长得跟徐喻很像,黎锦秀相互介绍后,樊赤云才知道这是徐喻的妈妈,兰隽。
老领导笑呵呵让黎锦秀和樊赤云坐下,关切地问了几句后,他忍不住打开话匣子,提起了樊赤云当年那两次惊心动魄的一等功。
樊赤云自然是不好意思,但架不住在场的人都好奇,最后樊赤云忘了那点拘谨,自然而然地在老领导说得不太精确的地方补充说明。
大家又说说笑笑用过晚餐,樊赤云跟文琴下棋,黎锦秀陪着沉竹实和兰隽在廊下聊天,聊着聊着,兰隽就提起了黎锦秀要搬出去住的事情。
“只是工作日住那儿,周末还是回芦苇湾。”黎锦秀道。
沉竹实说:“也好,他们这个年纪有几个能天天呆在家里?人家有自己的生活。”
兰隽道:“我也这么说,就是小喻不放心。”
“小喻就是操心太多,我都替她累。”
黎锦秀微微蹙眉:“我还是不搬了……”他的确没考虑到爸妈得需要。
兰隽却拦住他:“你想搬就搬出去,又不是不回家了。”
“小喻固执,追求完美,自我要求高,但她不明白养孩子要学的是放手,你又太听话,你一直顺着她,只会助长她的焦虑。”
黎锦秀道:“我妈很好。”他看了一眼沉竹实,又说:“妈妈也很好。”
沉竹实笑了:“看咱们家这个,打小就是一碗水全家都能端平,你妈妈什么样儿我就不说了,她和你爸爸都是,顾事业不顾家庭。”
黎锦秀道:“他们有自己的追求。”
而且也不是真的不顾,有时间还会回来看看家里父母、看看小孩儿的。
兰隽说:“人活一世,各有活法儿,我就常跟老徐讲,咱们当父母长辈的做好后勤、做好支援就行了,只要孩子不走弯路,怎么过不是过。就像小樊,照他当年那个情况,路顺畅着呢,可人偏偏前途也不要,就要去陪他妈妈,要去尽一份孝心,普通人肯定觉得他傻,我倒觉得他这个人通透,知道自己真正要什么。”
“是。”黎锦秀轻声。
兰隽见他情绪低落,拍了拍黎锦秀的手背,说:“秀猫,不管是你还是你妈,你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黎锦秀点了点头,眼睛微微湿润:“嗯。”
沉竹实心底藏了好多话,又怕说得太唐突刺激到他,最后只笑了笑,倒是兰隽语出惊人,直接挑破了。
“其实,之前我们就发现你和小莘的事了。”兰隽说。
黎锦秀懵了:“啊……”
他以为全家都是因为尹莘的遗嘱才知道的。
兰隽道:“你当我们这么多年的盐是白吃的,只是不说罢了。而且,那时候你妈反应激烈,我和你沉姥姥就想着走一步看一步,你们如果非要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
“可家里……”
黎锦秀清楚,家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和尹莘在一起,只会害得尹莘和家里人都被人非议。
表兄弟在一起了,不说惊世骇俗,那也够编排好几年。
沉竹实却说:“所以说你小子小时候兵法没学好,不懂‘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更没好好学过论持久战。”
“我们都老了,哪有真为了一张脸皮就要逼迫孩子就范的道理,再说,就算我们不高兴,大不了你们俩就国外去生活,我们想你们了,不还是得打电话请你们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人家。”
黎锦秀张了张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兰隽轻轻地笑了一下:“小莘倒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她停顿了一下,“计划赶不上变化。”
黎锦秀没再说话。
“好了,去休息吧,我跟你兰姥姥再聊一会儿。”沉竹实看着他实在心疼,便让黎锦秀去休息。
黎锦秀却说:“没事,我陪陪你们。”
他思来想去,转而说起遇到了季听潮的事情。
“以前我哥对我说过,季书记有点问题,却也没细说,是怎么了?”
沉竹实不是这方面的,兰隽倒是知道点东西,只说:“听说在查一些当年的事情,但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过,你妈妈可能知道——对了,你妈妈调进了中央,下个月应该就会回来。”她指的是沉蓓。
沉竹实倒是疑惑了:“牵扯到了刑事?”
沉蓓是刑侦,调回中央应该也是进刑事侦查局,如果他们参与查季听潮的旧事,那岂不是意味着季听潮不只是违纪违规,多半还有人命官司。
兰隽道:“这些事还没尘埃落地,就不说了,但锦秀少跟他们接触。”
沉竹实想起了他小时候的事,说道:“锦秀从小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两面叁刀的人,所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