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号简直好认到了极点,也恐怖到了极点。
不过按照海上规矩,海贼降旗就意味着和平信号。
一旦有海贼打破这个规矩,那会遭到所有海贼的排挤贬低,也会成为一个彻底的笑话。
“当然。”格雷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您不用在意我们,也不用征询我们的意见。”
尽管他这么说,护士还是道谢鞠躬后才朝墓碑走去。
墓碑前,艾斯紧咬着嘴唇,却还是挡不住从眼中汹涌而出的泪水。
他其实不想哭的。
他设想过自己来到这里后,十分洒脱的对母亲说自己一切都好,完全不想用泪流满面的丑样子面对对方。
“露玖她从小在岛上长大,我看着她一点点的,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护士已经八十多了,早就从当年任职的医院退休,在家里安享晚年。
当年负责照顾露玖的,是她和她的儿子,也是仅有的两个知道真相的医生。
“她是个很温柔也坚强的孩子。”老护士伸出苍老的手揉揉艾斯的头。
“你和她长得很像,我本来以为你被带走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艾斯擦了擦眼泪,“我……对不起……”
“你的妈妈肯定不会希望你为此愧疚自责。”护士眼中满是心疼。
“我记得,你叫艾斯对吧,能看到你这么健康的活着真是太好了,露玖肯定会开心的。”
“呜……”艾斯本来就没憋回去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他甚至没有再咬住嘴唇故作坚强,反而哭得十分大声,像是要把这十多年来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走吧,我们去前面除除杂草。”格雷招呼着自己的船员们。
“让路飞和那位护士陪着他好了。”
他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黑炎海贼团当然还是会住在船上,但艾斯应该会选择住在母亲住过的家里。
现在已经黄昏了,还是早点打扫卫生比较好。
格雷轻咳两声,站在院子中央下达命令。
“咳咳,除草讲求一个仪式感,不许用能力、不许偷懒,明白了吗?”
“明白啦~”船员们还是一如既往的配合某位任性的船长。
普罗米修斯却没领悟到精髓,幸灾乐祸的笑道:“那看来我们就不用干了啊,我们又没手。”
站在副船长肩膀上的金乌矜持的看它一眼,抬起自己一只爪子,又用翅膀指了指自己的嘴壳子。
“没有手不会用爪子吗?没有爪子不会用嘴巴吗?连除草都做不到,没救了,退团吧!”
“退、退团?要不要这么严重啊。”
金乌无比凶狠,像个病入膏肓的毒唯。
“敢违抗伟大的格雷船长,都去当亡灵海贼吧!”
普罗米修斯沮丧的飘低,开始尝试张开嘴巴咬住杂草。
它堂堂霍米茨,居然沦落到这副田地,真是暴殄天物。
“唉……”格雷轻叹口气,只希望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艾斯应该不想被太多人看到痛哭的样子,不然绝对会别扭很长时间。
所以这时候,就让他好好哭一场吧。
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后,就可以迎接更崭新美好的未来了。
钥匙
“您要回家了?”
步履有些缓慢的老护士从后院走出,格雷直起身走了过去,“艾斯他还好吗?”
“他已经不哭了,不过还想和露玖多待一会儿。”护士摆摆手,拒绝了格雷的搀扶。
“不用了,我还没有老到需要别人搀扶的程度,对了,这是露玖家的钥匙,我想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折叠起的手帕,“门上的锁在后来换了一次,这是新的钥匙。”
“多谢。”
“……我听说过你们海贼团。”
护士长叹口气,到现在也没想清楚,为什么海军带走艾斯后,会是海贼把艾斯再带回来。
不过这些可不是她一个老人家管得了的。
“你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格雷笑笑,没说什么漂亮话。
“报纸上的确是这么说我们的。”
护士抬起头,有些费劲的看向对她而言,过分高大的男人。
“但看艾斯和另一个男孩被照顾得很好的样子,你们应该不是报纸上写的那种人。”
“婆婆,不能因为偶尔遇到一两个好的海贼,就对海贼这个群体放松警惕。”
格雷弯下腰。
在这个黄昏转向黑夜的晦暗天色里,他年轻俊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眸中深邃,浅浅映一道残阳的辉光。
老护士看着他,突然无比严肃起来,“你多大了?”
“啊?”格雷想了想,“呃,大概是2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