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想起他答应顾四的话,就又抬头说,“明早回去前,我可以去买个东西吗?”
路母问:“买什么?”
“糖葫芦,我答应了顾四要给他买的。”路西楼强调说,“我用自己的钱买。”
路父打断道:“你那钱自己攒着,糖葫芦我来买。”
路西楼还要说话,又听路母帮茬道,“听你爹的。”
路西楼好吧了一句:“谢谢爹。”
从镇上回来,路西楼站在围栏外喊顾四,但顾四一直没应,倒是顾少阳走了出来。
“少阳,你哥呢?”路西楼问。
“哥惹爹生气了,在后院跪着。”顾少阳注意到了路西楼手上的糖葫芦,开心地问,“阿凌哥哥是来找我哥的吗?”
路西口知道顾少阳馋糖葫芦,不过他选择当没看到,闻言哦了一声,就打开木门走了进去,然后就看到顾四跪在院中央,顾父顾母不知去了哪里。
“阿凌?你怎么来了?”被好友看到这幅样子,顾四有些难堪,“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去找你。”
路西楼没听顾四的,走到他旁边蹲下,“因为顾少阳?”
顾四想说不是,但对上路西楼充满担心的眼神,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是。”顾四低着头说。
路西楼嗯了声,没对此发表评价,只是将带了一路的糖葫芦递过去,“喏。”
路西楼不仅给了顾四糖葫芦,还给了他一小袋包装好的绿豆糕,“这家店糕点不错,你尝尝看。”
“阿凌。”看着路西楼递过来的吃的,顾四忽然眼眶一酸,好似快要哭了出来。
“可别!”路西楼忙道,“我是来给你送吃的的,不是看你哭的。”
路西楼一句话堵得顾四接不上话,随后噗嗤笑了,“谢谢阿凌。”
路西楼笑笑不说话。
后山的树掉光树叶时,秋天也过去了。
路西楼早上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路母在外面说下雪了,路西楼心中大喜,觉也不睡了,裹上衣服就出了门。
院内已经积了厚厚的雪,树叶也压了一层雪,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
“阿凌,快多穿点!”路母看到路西楼,秀眉一蹙,“天太冷了,当心着凉。”
“我马上去。”路西楼往屋内走,“娘,等会我们来堆雪人。”
路西楼很快换好衣服,再跑到院子里,路父已经扫出了一片空地,“在这儿堆。”
“谢谢爹爹。”路西楼心情好,语调不住地上扬,说话像在撒娇。
路母怕冷,手捂进袖子里,站在一边看他俩,“阿凌想堆什么?”
“什么都行!”路西楼撸起袖子,埋头开始干活。
路父看他这样,干脆直起身走到路母身边,握住路母的手帮她暖手。
路母温柔一笑:“不堆了?”
“让阿凌自己玩。”路父抬头看天,见雪没有变小的趋势,嘴角的弧度扩大,“瑞雪兆丰年,明年会是个好年。”
路母顺势靠进路父怀里:“是啊,是个好年。”
路西楼蹲在地上垒雪,余光看到路父路母靠在一块了,故意夸张地大叫起来,“大白天的抱抱,好羞人啊。”
被儿子打趣,路母脸上一红,路父则嘿哟了一声,松了手弯腰抓起一把雪就朝路西楼扔过去。
路西楼反应快,及时避开了雪球,还不甘示弱,反过来砸路父。
漫天大雪里,父子二人玩起了打雪仗,路母笑吟吟地看着他俩,气氛好不融洽。
然而次年却没能瑞雪兆丰年。
谷雨播种后,正是需要大量雨水的时候,老天爷却极少下雨,逼地路父路母每天都要从河边挑水去浇淋。
起初路父以为入夏后情况会好很多,因为他们生活的这个地方夏季雨水多,可气温慢慢变高,整个五月都只下了一场小雨。
六月初倒下了一场大雨,村子里水位下降的池塘,经此一场雨,一夜回涨。
“终于下雨了。”看着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迹象的雨,路父皱了快两个月的眉终于舒展开。
路母起身走到路父身边,同他站在门口看外边,“下雨了,庄稼就有救了。”
先前一直不下雨,村长都召集了村里的青壮年,试图挖一条水渠,好将河里的水引过去。现在雨落下来了,他们也不用再修沟渠,省得还要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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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用木柱撑开,路西楼趴在窗台,看院子积水成洼。
路西楼对下雨天又爱又恨,恨是因为一下雨河就会涨水,河水退下前,路母不会让他过去玩,爱则是河道涨水,能够冲来很多鱼虾。
路西楼打算等雨停了,就出门去叫顾四,让他陪他去捞鱼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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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雨下了一天,也没要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