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九点,易灵被光刺得睁开眼睛。
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依稀记得易宴抱了她很久很久,久到她竟然直接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异样的感觉。
易宴没碰她。
她松了口气,先给江闻发了消息,约定明天下午见面。
今天
应该去见见那个许医生了。
易灵心里总觉奇怪,这个许医生似乎很担心她的病情?
失忆那天易宴带她做了检查,她的身体并没有问题,难道自己还有什么隐疾?
许医生的柴特是私人账户,看不出任何工作医院的信息。
思考片刻,易灵给他发了条消息:许医生,我找不到我的病情诊断报告了,您能重新发一份给我吗?
许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那边迟迟没有回复。
快速吃完了早餐,许医生终于回复了她的消息。
一份电子报告发了过来。
——景心私人医院,易灵,可能存在严重焦虑症状,六月七日。
她有焦虑症?
六月七日,差不多一个月前。
自己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是因为顾修年吗?还是易宴?还是陆望?
易灵胸口起伏,深深吸一口气,嘴唇紧闭。
她想知道的答案,或许这个许医生知道。
出门时,阿颂跟了上来。
易灵看他一眼,没有看见易宴。
“老板去公司了。”阿颂先一步解释,欲言又止,“小姐”
她疑惑地望向阿颂。
“对不起小姐,先前是我大意了,没能保护好小姐。”
如果当时被跟踪的时候,他先一步解决了,小姐也就不会抓走,老板也不会受人威胁
这是易灵头次在阿颂一向冷漠的神色中看出别的情绪。他皱着眉头,眸中满是愧疚。
她倒是没怪过阿颂,毕竟顾修年那个变态想做的事,就算有十个阿颂也阻止不了。
不过现在倒是个好机会。
她脸色沉了下来,话音一转:“确实怪你。”
阿颂怔了下,头垂得更低,“对不起,小姐”
她忽然走近,阿颂迟疑地后退半步。
小姐要如何责怪他?
易灵招了招手,阿颂低头。
“觉得愧疚的话,今天就别跟着我。”
她声音很轻,听不出是在命令还是央求。
“抱歉小姐,这是我的任务。”
像是料定了他会拒绝,她毫不客气继续道,“那就别告诉易宴今天我去了哪里。”
易灵移开身子,自顾自往车边走,不给阿颂再开口拒绝的机会,“走吧,阿颂。”
是该服从老板的命令,还是听从小姐的话。
这是阿颂头一次如此苦恼。
目光落在小姐的背影上,内心短暂纠结后,阿颂抬步跟了上去。
车一路开到景心私人医院。
不知是医院太过压抑还是要知道答案前的紧张,站在这病房前,易灵心里开始局促起来。
她抬手敲了两下门后,推门走了进去。
“您好,许医生。”
男人抬头,眼眸温和,望着她点头微笑了笑。
易灵瞥了一眼他的胸牌。
许璟安。
“易小姐,请坐。”
声线很淡,有种如沐春风感。
易灵在他面前坐下,悄悄打量起四周。
诊室宽敞明亮,阳光透过来散着暖意。空气中并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而是一股雪松香,干净温暖,却又自带清冽。
和他的气质很像。
“易小姐,方便问一下你近期不来复诊的原因吗?”
他静静看着她,眸中温柔流转,易灵却从话里读出了审讯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