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霄是素来不相信情啊爱啊这种东西的,这是最脆弱的存在,唯有利益钱权才是坚不可摧。
云译程太自信,他好像不相信云霖霄能掀出什么风云,他在云霖霄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把他丢进总部锻炼,到云霖霄大学毕业,他在公司已经有相当大的话语权了。
又是一年冬季,胆战心惊做完汇报的助理在云霖霄点头后终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可下一秒,老板就将平板推到他的面前,手指点了点屏幕,语气带着笑意。
“约华传媒,云氏在圣智州的子公司,对吧。”
秘书回忆了一下,确实是。
他点点头,却也不敢问怎么了。
“《云氏集团掌舵人竟然是个逼死前妻的渣男。》多么哗众取宠的标题。”云霖霄只笑着说了句这个。
秘书不好琢磨他的态度,于是战战兢兢地问:“要我通知约华传媒,把这篇报道撤了吗?”
云霖霄指尖轻点着桌面,安静的办公室内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只有他有节律的敲击声。
“不必,把这个撰稿人的信息给我。”
于是还没大学毕业的段缠枝的信息就这样一丝不漏地被发送到云霖霄电子邮箱里。
很一般的身份,除了大学读的院校比较出彩,基本没什么亮眼的表现。
家人那一栏里,段昂,某个小自治州州长的丈夫,他曾见过,所以她的父亲遗弃她改嫁了吗。
云霖霄托着下巴,目光放在资料里的叁寸照片上,十分标致的长相,虽是隔着屏幕,可他觉得那双眼睛是在注视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办公室传来一阵忙音,云霖霄余光瞥到联系人的名字,心里又出现一阵烦郁,对方坚持不懈地打了叁遍,终于在第叁次电话音结束的时候,云霖霄接了电话。
“不好意思,静音了没听到。”
对方也不管他的借口是否合理,语气严肃地通知,“我下周的生日宴,你必须参加。”
云霖霄笑了笑,低沉的嗓音像是优雅的大提琴调,“您是看不到我对公司的价值,所以打算在你的生日宴上替我找个联姻对象,榨干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吗?”
那边的云译程被一语道破,厚着脸皮否认:“你就是这么跟你老子讲话的?必须来,那天下午我去叫小刘接你。”
没劲,云译程老了以后,越来越没劲了,年轻的时候还会精于算计,年纪大了以后随便讲两句就破防大骂。
生日宴会当晚。
云霖霄一到来就成了人群的焦点,作为各大豪门世家公认的年少有为的代表,云霖霄几乎成了同龄人、乃至晚辈之间学习的楷模,不少人都争先恐后地上前讨好他,企图从云氏捞一笔好处。
云霖霄目光深邃,态度冷漠地将一切热络的搭讪都打回去,不少人碰了一鼻子灰,也知道没可能获得这位冷面阎罗的青睐,纷纷悻悻地走开了。
“诶呀,这不是小霄嘛,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人们都等着这位衣着简练大方的女人也在他这里碰壁,没想到云霖霄冷冰冰的面容上多了一丝社交层面的笑容,“齐女士。”
“那么见外干啥,叫我齐姨。你爸这个生日宴我是真不想来,但我一想到你会来,咱俩又这么久没见了,想着能碰到你,我就来了。”齐夏拍了拍云霖霄的肩膀,“你猜我给你爸送了啥礼物。”
齐夏和周雨茴是师生也是挚友,周雨茴帮助过初出茅庐的新人画家齐夏,两人也因为共同的爱好,关系十分亲密,只是周雨茴出事那几年,齐夏在国外进修,并不知道这件事。
她如今已经是家喻户晓的知名画家了,不少豪门出高价竞拍她的画。
云霖霄想到她无厘头的性格,无奈摇摇头。
齐夏憋不住笑了,“我送了他一箱子避孕套,哈哈哈哈,让他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云译程半年前还闹出了一桩丑闻,一个年轻女人说是怀了他的孩子来讨要说法,最后被用钱打发了,不过这件事闹的还挺大,总之云译程脸面是丢光了。
“还是齐姨厉害。”
远处,一个女生像是迷途的小鹿,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人,张望的同时还没忘塞了一块曲奇饼干在嘴里。
云霖霄被她灵动的动作逗笑了,看着不苟言笑的云霖霄突然笑了,齐夏也朝他看的方向望去,云霖霄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
“诶,小段,你跑哪去了。”齐夏十分熟络地上前揽着女生的肩将她带到云霖霄面前。
她今天来,其实还有个原因。
齐夏是在段缠枝的大学校园里碰到她的,她被邀请在那里办画展,碰巧她也是长翁大学毕业的,出于对母校和学弟学妹的关怀,齐夏答应了邀约。
段缠枝看展的时候碰到的她,作为校园里远近闻名的“平民女神”,段缠枝走到哪里都有一堆人包围。
她本人其实很讨厌这个称呼,感觉自己被物化了一样,从自己的家世、颜值、身材、成绩出发打出这个综合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