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出拳迅速,如狂风暴雨般落下陆福生的身上。
拳声破空而响,拳拳到肉,没有丝毫的技巧可言,近乎是一种盲目的泄愤。晏沉如不知疲倦似地将人打得快要昏死过去,他嗤嗤喘着粗气,猛然往后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
卿月原本在查看佟泽的伤势,见此状赶忙上前,走近才发现他右边腰腹已被鲜血染红。
“阿沉!”卿月扑倒在地,伸手要去检查他的伤口。
在她将要碰到晏沉衣服时,手腕却被猛的握住,她抬眸去看,晏沉的脸色阴沉到可怕,眼眸中的暴戾令卿月都觉得胆寒。她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愤怒与恨意如泄洪决堤般吞噬着他。
他将卿月的身子一扯从背后抱住她,让她面对着地上已不知生死的陆福生。
“卿月!”晏沉的声音嘶哑又凌厉,如一道闪电将这寂静的夜色划破。他将脸靠在卿月的耳畔,胸膛紧紧贴着她颤抖的身体,山风中浅淡的栀子花香混合在一片肃杀的血腥气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他将不知何时夺来的美式军刀塞在卿月手中,而后紧紧握住她的手逼她持刀。“卿月!!之前种种,让你忘记过去重新开始,都他妈的是狗屁!今天我就教你,面对他,亲自手刃他!!打碎过去,重新开始。让他再也,再也不能伤你分毫,哪怕是梦里!杀了他!”
“杀了他!!”
卿月浑身一颤,看着躺在地上满脸是血已经昏死过去气息微弱的男人,拿刀的手被吓得松了劲。
晏沉用手包住她的手,与她一起紧紧握着刀柄,而后高高举起。
他贴在她耳畔温柔地开口:“月月,别怕,我与你一起。”
刀尖迅速没入陆福生的胸口,仅仅几秒的时间,在卿月眼里却如同慢动作一般。她清楚地感知着刀刺破衣服,划开皮肤,穿过脂肪肌肉层,越过肋骨,最后捅入心脏。
她看见陆福生绝望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硬地抽搐了两下,而后呼吸由急促急转直下,愈来愈弱,愈来愈轻,最后他的手指蜷了几下后软软地摊开。
晏沉缓缓松开了手,将身体僵住的卿月抱紧,抬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嘴唇。没有一丝温情,甚至没有一点怜惜。他的吻第一次如此凶狠急欲,炙热的手掐在她的后颈逼她仰头接受自己的索取。
手刃梦魇的刺激感令他的肾上腺素飙升,杀戮的欲望与性欲杂糅在一起,他如同野兽一般屈服于本能的生理快感。
东边渐渐露白,月亮虚隐入云。连绵的山脉被晨雾环绕,云雾相连。
佟泽顾不上手上的伤,上前探了探陆福生的颈动脉,确认他已经死亡。他猛抽了一口气,瞥了眼一旁已经亲得失去理智的晏沉,脸色晦暗地从口袋里抽出帕子在刀柄上仔细擦拭了好几遍。
“先生,人死了。之前的枪声一定吵醒了附近的茶农,您和太太得在外人到场之前离开。”佟泽隔着帕子捡起不远处的枪一边擦拭枪身上的指纹一边开口,随后将枪放在了陆福生手中。“您带着太太先下山,我们的人已经接到消息,会上山接应,这里交给我处理。”
晏沉额头上青筋爆起,他放开气喘吁吁的卿月,极力忍耐着看向已经疼晕的晏泞,冷言道:“立马让人把他弄下山,这次给我看住了!”
“明白。”佟泽点头,伸手扶起晏沉。“小江先生我也会立马让人送医。”
晏沉没有表态,只是攥着卿月的手问:“自己有力气走路吗?”
卿月低眸看了看不远处躺在地上的竹影,刚想说什么,就被晏沉拦腰抱起。
“你腰上的伤……”卿月吓得低呼,圈着他的脖子有些担心。“你的伤还在流血,我自己可以走。”
晏沉阴沉着脸,抱着她快步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