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妈妈见晏沉从房间里出来,忙上前拉着他去书房说话。
“你爷爷怎么说?”晏妈妈知道卿月松了口,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
晏沉急着回房看卿月,应付道:“爷爷自然是同意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爷爷那脾气,转不过弯呢。”在儿子面前,晏妈妈讲话没什么顾忌,又问。“月月没有别的要求?”
晏沉蹙眉,沉思了一会:“没有,只取了孩子的名字,再没别的了。”
“好……那就好。”晏妈妈点头,拍了拍晏沉的肩膀。“我还担心呢,月月毕竟不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又是卿梦的独女,以卿梦的性格,若是月月不肯,她自是会站在女儿身后撑腰的。好在,月月还是乖巧的。”
晏沉脸色沉沉,有些疑虑地开口:“我本来也以为她会跟我闹的,只是她突然就服软……倒让我觉得有点意料之外。”
晏沉心里有些暗暗发怵,卿月这个行为实在是有些反常。她虽然乖巧,婚后大部分时候对他也是百依百顺的,可是晏沉清楚,卿月的性格其实是很拗的,下定决心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这次这样大的事情,只是几句话哄哄就好了?他有些没底。
“傻小子!”晏妈妈捂着嘴笑起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女人嘛,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心自然就向着你了!月月性子又软,你多哄哄,她自然都听你的了。”
晏沉听后点点头。
“对了。”晏妈妈的笑突然收起,表情凝重起来。“城南那个,你还没处理?月月是个心软的替你遮掩着,到时候若是被卿家……”
“妈!”晏沉低呵,语气不悦。“我跟您保证,我对月月绝无二心,那个……是我一个朋友托我照看的,我已经跟月月说清楚了,您别再问了,也别再去城南。”
晏妈妈脸色稍稍好转,叹了口气:“行,我不管这事,你只要保证绝不会影响月月跟你就成。我现在就只盼着孩子顺顺利利出生。今晚你去客房睡,我晚上陪着月月睡,担心她夜里喊人要喝水什么的。”
“为什么?”晏沉不解,骤然睁大了眼睛。
“什么为什么?本来她胎像就不稳,这前三个月是最重要的。你没轻没重的,让你陪着,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晏妈妈瞪了他一眼。
晏沉面上红了红,断然拒绝:“妈!您当我这点分寸都没有吗?!您陪着她睡她肯定不习惯的!”
说完,也不等回话,他就抬脚回房间,背后是晏妈妈的骂声:“混小子你注意着点,我警告你不准乱来,听到没!”
晏沉一边无奈摇头一边往自己房间走去,想着卿月在睡觉,担心吵醒她,所以开门的动作格外轻。
房间里很安静,床上的哭声就显得格外的明显。
卿月在哭。
晏沉关上门,上前打开床头的壁灯。掀开她蒙在头上的被子,不出所料看见一张哭花的小脸,他将人抱起:“怎么了宝宝?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了?”
卿月见晏沉来了,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她缩在晏沉怀里:“睡醒你不见了,我有点怕,房间里太黑了……”
“不怕,不怕。都怪我,我看你睡熟了就去陪爷爷说话了。是我不好。”晏沉像哄小孩似的轻拍着她,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再哭变小猪了,不哭了。以后你睡着了我都陪着你,守着你睡,好不好?”
卿月点点头,靠在他怀里听他哄着,不一会就睡着了。
大约是孕期激素的作用,卿月对孩子的爱意竟然与日俱增,令晏沉都有些诧异。可是同样,她对孩子的担忧就愈发的重。两人在老宅住了几天,卿月连着几晚做噩梦。总是半夜吓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沉……我梦到宝宝没有了……呜呜呜,因为他没有手,医生说是畸形……打掉了……呜呜呜呜阿沉,就算那样,他也是我们的宝宝啊,怎么可以不要呢?”
晏沉比卿月更担心药物对孩子造成的影响,他忧心忡忡,咨询了好几位医生,得到的答案几乎都是一致的。
“医学没有绝对性,只有概率性。”
做自己能做的,把剩下的交给报应。
晏沉只能先安抚好自己的情绪再去哄卿月:“梦都是反的,乖乖。他是我们的宝宝,不管如何我们都会爱他的。”
哄着哄着,最后的结果都是两人抱在一起哭。晏沉的心里负担比卿月更重,因为归根结底,是他犯的错。
在卿月不知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后,她提出要回卿家住,她哭着趴在晏沉怀里:“阿沉,我想妈妈了,我们能不能回家里住?你陪我一起好不好?我一个人睡觉会害怕。”
晏沉第二天就带着卿月毫不犹豫地收拾东西住进了卿家,因为在这种时候,只有妈妈和家才能给卿月带来安全感。
卿月的房间家里一直有精心打扫整理,各式各样毛绒玩偶堆满了飘窗和床头,大部分都是蓝色的史迪仔。墙上挂着她画的画,临摹的兰亭序。笔法很稚嫩,一眼就能看出执笔者的生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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