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转眼就到。
上午乾先生照常来荣宅。这回却和陈昭玉置气了,他爱才,陈昭玉年纪虽然大了,但乾先生心里把这个小徒弟倒是看中。
只是他觉得现在陈昭玉的水平不能登台。
还没学会走呢,就开始跑了。
唱戏讲究硬本事,耍腔念字哪个不需下苦功夫。陈昭玉现在跟着收音机学着新腔,唱起来不伦不类,还没登台就抹着粉,看得乾先生心焦。
“荣大帅请我来教你,是爱惜你是个人才。”
“你不学好,跟着外面的人瞎弄,成什么样儿?”乾先生拧上了,气的胸膛大起伏。
他们两站在会客厅,周围不仅有荣大帅还陪着几个下人。
陈昭玉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的玩意落伍了,你看看,现在都有有声电影了。”陈昭玉真的生了气,或许是觉得丢了脸,低着头辩解。
陈凤清下楼的时候,正听着他们吵。
还没走下去,陈昭玉就风风火火冲了上来。
陈凤清避让了一下,站在楼梯口,给荣大帅和乾先生问了好。
荣大帅吩咐司机送她。
她扭身走了,背后乾先生气得不行,浑身颤抖,荣大帅叫人扶着他坐下。
“我老了,我老了!荣大帅,我再不来了,可惜!”
“可惜!”
把一屋子的热闹丢在脑后,陈凤清到学校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她熟悉的朋友都到了。
这次获奖的五个学生,品学皆优,除了陈凤清还有船舶大小姐林玉、翰林之女曾香凝、外交官之女何莉莉、豪绅之女齐蝶丽。她们关系都不错,经常凑在一起说着小话笑嘻嘻的。
舞会开始的时候黄奕兰女士姗姗来迟,她穿一身改良女士西装,带着燕麦色宽檐帽。
她身后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虽然穿着便装西服,但双眼如冰,脸上带煞,看着就是上过战场的人。
等黄奕兰颁完奖,和每一位学生都握手,谈话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舞会正式开始,女校的舞会是可以自带男舞伴的,随着现场乐队的伴奏,礼堂的正中间年轻男女在跳着交际舞。靠近自助餐边,更多的是校方会约见一些社会名流进行社交。
黄奕兰对陈凤清印象很好,落落大方,侃侃而谈。
得知她不仅成绩优异,还会英法拉丁文之后,就带着她一起活动,顺便给她介绍认识的人。
身边那个高大的男人如影随形,像不见硝烟的枪,危险得令人难以忽视存在感。
可能看陈凤清表情太僵硬,黄奕兰侧过头对她安抚一笑。
“这是我弟弟黄正明,别怕,今天给我当保镖。”
她拍了拍身后人的胳膊,对方马上收敛了气息,不再散射那种刀割的视线。
“没事,是我自己很少参加舞会。”
“适应一下就好了。”陈凤清低头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抬头,又是如常的微笑。
笑的脸都僵了,才终于结束。
陈凤清松一口气,离开人群去礼堂二楼的洗手间,那里知道的人少更安静。
她进入隔间,小心地拉起裙子坐在马桶上,长吁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放松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你是新今晚报的吗?”
“我不是订报纸的,你找错人了。”
“看来今年天气不好。”
“地里的庄稼该收了。”
一阵细小的声音过后,外面声音没了。
真的是太奇怪了,女厕竟然进来两个男人,她想着,终于放松开始尿尿了。
细细的水流喷溅在马桶壁上,她憋的有点久,只能慢慢的。
“嘭——”
厕所隔间被猛地推开。
陈凤清怀里抱着裙摆,穿着白丝袜的腿露在空气中,丝袜被卷下来一半,漏出一点肉色的大腿根。
她一下子吓得失神。
推门的人迅速闪进来,将隔间又关上,是黄奕兰的弟弟。
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他不说话,高壮的身体靠着门板,双手环臂居高临下地看着马桶上的她。
狗男人,都要被吓到尿闭了。
她尿到一半被吓到又憋回去,现在全身发抖,只喷出一小股停一会,尿道口一阵绞痛又喷出一小股,脸色变得青白,冷汗都冒出来。
“你出去。”陈凤清咬着牙忍痛。
“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听到。”
男人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走上前来,定制的棉麻西装包裹住他爆发力十足的身体,越靠近压迫感越强。
他弯腰伸出一只手背鼓起青筋的手,却不冷不防被对方垂下握拳的手顺着膝盖点了几下,膝盖一阵尖锐的刺痛,浑身麻痹,他不得动弹一下子摔倒在地,但这里空间逼仄,他只能蜷着腿,歪着头躺在马桶前。
实在是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