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首,朗朗笑道:“臣赵崇光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女帝只看了一眼便喉头滞涩不愿再看,连惯例赞赏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斜掠燕王一眼,收获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无赖表情。
“侧君以为如何?”毕竟赵殷还管着漠北的定远军,女帝直接拉下脸去拒了却也不好。
“赵公子肖父,一身的气魄臣侍也钦佩不已。”崔简恭敬道,不敢多言。
女帝叹了一口气,想了想,扣了扣扶手。
“赵崇光,留牌子,赐香囊。”
“臣谢陛下、侧君赞赏。”
其后便是沉相家中四个儿子,其中又以长子沉希音有官职为先,一列并立,皆是一般的修骨竹身秀眉目,只最末的那个俏皮些许,还偷偷抬眼窥视天颜,想来便是沉相幼子了。
“鸿胪寺丞沉希音,年二十四。”
“尚书左仆射沉晨之子沉希文,年二十二,尚书左仆射之子沉希泽,年二十一,尚书左仆射之子沉希形,年十六。”
难怪,沉相老来得子,家中女眷难免娇宠些许,不如几个哥哥守规矩也正常。
“听闻沉爱卿家中已议亲了,何故仍来参选?”女帝叫了平身,顺口便同沉希音寒暄几句,他官职不够,若非大朝会是见不到的。
“回陛下,家父言国在家先,身为臣子,侍奉君上等同国事,不可以小家推辞。”沉希音一拜到底,说得滴水不漏,不愧是长子。
沉希文同沉希形却微微叹了口气,只不过沉希文面上颇为忧虑,沉希形看起来却有些失望。
“爱卿须知修齐治平之理,先齐家尔后治国方为全也,平身吧。”女帝轻笑,递给长宁一个眼色。
“鸿胪寺丞沉希音,赐花。尚书左仆射之子沉希文,赐花;尚书左仆射之子沉希泽,赐花;尚书左仆射之子沉……”长宁早知道了女帝一个也不打算要,就是单纯敲打沉晨,这下念得颇为流利,却没想到冷不丁被打断了。
“陛下!臣不如兄长们经纶满腹,只求以身侍君,略尽绵薄。”沉希形忽而拜倒,一番话教崔简都微微前倾了身子,垂眼看向阶下跪拜叩首的少年,那少年一袭白袍,身形瘦削,头发如新来流行的少年模样半束半垂,腰间环佩落在地上,倒如谪仙人一般。
女帝只垂首看阶下,似笑非笑,不动声色。
一时间堂内寂静。
“陛下,舍弟顽劣,言行无状,殿前失仪,是臣管教不力,臣愿领责罚。”沉希音带着几个弟弟惶急跪下去,也一同叩拜在地。
“陛下,倾慕天子风姿乃人之常情,少年风流,臣侍以为并不算失仪。”崔侧君起身笑道,“沉家弟弟是情不自禁。”
“侧君也说了是情不自禁,人之常情,朕何故要罚爱卿呢。”女帝神色转晴,笑道,“子熹家风严谨,教子有方,兄友弟悌,朕合该赏赐才是。”她叩了叩玉座扶手,“既说侍君如报国,便留下吧。”
长宁略一福身,朗声道:“尚书左仆射之子沉希形,留牌子,赐香囊。”
再往后便是剩下的些官家公子了。女帝留了早定好的谢和春,又随意点了几个,便作罢了。
新秀殿选结束后还需要半月左右才会正式入宫,这一下只是前朝的工作结束了,后宫的安排才刚刚要开始。
“公子,您忙了一整日了,休息片刻也不迟的。”
“新秀不日入宫,我总得打点好才行。”崔简翻着宫史,“你给陛下递了新人位分和宫室排表了么?”
“朕都依纯如的。”长宁打了帘子,女帝跨步进来笑道,头上的流苏钗还在微微摇晃,“只是位分高了些,”女帝扶起崔简,又携着侧君上了小桌,“沉氏同赵氏便只到正三品的少君就是了,毕竟纯如是走了半个大婚仪程的贵君,不好叫他们一入宫就和你当年一般分位,到了主位已是超然了。”
“这样一来,谢、林家两家公子就……”崔简有些为难,“谢氏在朝中虽然无甚势力,却实在是江宁富庶一方的大族,还有个谢太妃在宫中,但毕竟不能越过沉赵两位公子去,若如此便只能封四品长使了,林家公子倒好说,五品少使也使得的。”
原定了沉、赵为正一品的大君位,谢为世君,林做少君,另两个出身较低的便分别点了长使及少使,女帝嫌弃太优待了,只好继续下降。
“如此便依纯如所言,沉氏、赵氏做少君,谢氏为长使,林氏、陆氏为少使,最后这个李氏……朕记得他不是江阳李氏出身吧?”女帝轻轻笑了笑,江阳李氏的话,那一位倒是,只是不会入宫罢了。
“陛下记得不错,他母亲是九品县丞,并非江阳李氏这般望族,六品常侍七品少子都不过分,只是究竟是陛下登基第一次选秀,臣侍以为还是位分高些的好。”
“纯如仁心,便依你所言,常侍就是,只是……只是赵氏,”女帝似乎颇为疲累,“安排一个偏些的住处吧,修缮得好一些,多添些摆设,便要开朕的私库也没关系,给他多些赏赐,别亏待了他。”
崔简垂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