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山前山。
黑云低垂,几欲压着凌霄殿高耸的飞檐。空气中弥散着大雨前泥土微腥的气息,被一阵风吹入人的鼻孔里。
山门外的结界之上,两道身影凌空而立,一赤一紫,正是诡影宗赤邪与紫邪。
无数魔修皆列阵于他身后,而那把泛着赤红色光芒的不弃剑,此刻剑锋直指青崖山结界。
方才那声巨响,正是剑气冲击结界所致。
赤邪一击并未得逞,却也毫不慌乱,唇角微勾看着眼前并立的几人。
在他的对面,是灵曜、清曜、子曜叁位长老。
“青崖山就派你们几个来迎我?”赤邪眯了眯眼,神情里写满了不屑。
子曜是几个长老里修为最高的一个,甚至比元曜掌门还要高上一个小境界。在他眼里,自己和赤邪同为化神后期,纵然是单打独斗,也不见得谁输谁赢。此时此刻他自然是无所畏惧,毫不犹豫地横剑于前:“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你既然敢直接攻上青崖山,那便让你有命来,没命走!”
话音未落,子曜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是在赤邪身后。看好文请到:i is e 8
他的剑法以快着称,这样的速度,纵然是放在在场的其他长老眼里,也只不过是一瞬息的事情。
长剑引风而动,直指赤邪心口。
这一招他丝毫不留余力,现下距赤邪仅有毫厘之差,他有信心能重创于他。
然而眼前的人毫不躲闪,子曜离他愈近,愈是能看清他唇边浮现的一丝笑意。
仿佛眼下的事情尽在他掌控之中。
随后的一瞬间,他亲眼看着剑锋所指的人,突然从赤邪变成了紫邪。
剑刃从紫邪前胸穿过,如同刺进了棉花一般,毫不费吹灰之力便从他后背处穿了出来。
“呲啦——”
这绝对不是血肉被划破的声音。
眼前紫色衣衫的男子,依旧是唇边带笑,木然立着,胸前被刺破的地方,就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你……”
这一式完全出乎子曜意料——并非是他对诡影宗的诡异功法毫无防备,而是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拿自己的亲生兄弟挡剑。
然而这顷刻之间,他已经失去了先手。
赤邪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总之,当他感受到不弃剑破空而来的剑气时,已经迟了一步。
不弃剑径直朝他后背飞来,他虽情急之中匆忙运功抵抗,却还是被其剑气所伤,吐出一口鲜血,从空中跌落下去。
众弟子连忙去扶,另外两位长老眉头紧锁,却并未露怯。
只见赤邪方才似云烟一般散去的身体,又迅速聚为一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子曜:“你不够打。”
现下,他离青崖山山门又近了一步。
他目光在山门后扫视了一圈,又看了看眼前的灵曜和清曜:“两个化神中期,你们又算是什么?”
清曜冷哼一声:“赤邪,你今日上青崖山,总不会就是来与我们比武的吧?”
“你们?”赤邪连连摇头,“我不和你们打,喊你们元曜掌门来,我和他的帐还没算清呢。”
“你这是在挑衅!”清曜怒喝。元曜之前便是被赤邪所伤,他不信赤邪会不知道元曜的身体状况。
赤邪听在耳里,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恍然大悟道:“对了,忘了之前元曜还受了我一剑。今日他怎么没来?是重伤未愈,还是……死了?”
他说这话,看似只是在挑起矛盾,但其实在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也从几位长老面容之上扫过。
叁个人里,只有灵曜的神情变了一变。
灵曜须发皆白,长老之中要数他年龄最大,也最是沉稳。
而他,也是叁个长老里,唯一一个对张子承正在做的事情了然于心的人。
叁日之前,张子承曾暗中见过他,嘱托灵曜在这叁天内代理门派大小事务,同时也处理一些突发状况。
灵曜面色很快恢复如常,赤邪却笑意愈深了。
“怎么?该不会被我猜对了吧?”
“你到底要如何?”一直未出声的灵曜终于在此时开口了。
赤邪低头看着手中的不弃剑,两指抚过剑身,看似漫不经心地道:“你们那位新掌门呢?听说他年纪轻轻便已是元婴大圆满的境界,甚至可以单挑化神修士?如此千年难遇的修道奇才,也该让我见识见识。”
“赤邪,你该不会要同一个元婴晚辈过不去吧?”
“我可不和他一般见识。”赤邪反手将那把剑握在掌心,“这样吧,只需他能接我叁剑。叁剑过后,若是他能活着,我便退兵。”
此言一出,青崖山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元婴大圆满与化神后期,若是赤邪全力出剑,任凭张子承再厉害,就算是侥幸不死,也得落得残废。
更不用说现下张子承身在禁地,他断不可能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