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经盖棺定论了。
季见予脸色发沉,但嘴角扬起一个清逸的笑,在很显目的楼梯间直接把手机扔到苏冷怀里。
“不承认?那你和我解释一下这张照片,不就是你当天躲在柱子后面偷拍的。”
苏冷还没看过照片,在季见予蔑然注视下一愣,很快就低头看到屏幕上与当日目睹所见一模一样的画面。
仿佛场景再现,她那天猫到脚麻的艰涩感如电漫过全身,下意识扭头惶然环顾一圈。
她的无措、茫然、慌张被季见予尽收眼底。头顶一声讥笑比纸缘更锋利划过头皮,苏冷忿忿转身,直接把手机砸回去。
“我没有拍你!”
季见予反应足够快,可手机还是在手臂边缘走了趟鬼门关,他脸色一沉,说:“我根本不在意别人是怎么传我和杨易晴的,私联学姐带兄弟到阅览室蹭空调是事实,我不否认我做过的事。组织部为了争取我,愿意给我开这个后门,双方你情我愿,我更不觉得这是个值得八卦的污点。可我没想到,是你把照片散布出去。那天我早就发现你了,但我完全没往今天事态发展的方向想。”
“苏冷,我对你很失望,我以为以我们的交情,你足够让我信任。”
他讲话永远滴水不露,平静到冷漠,像高高在上的独裁者。这样的季见予对苏冷而言太熟悉了,他从小就是这样狂。
她反而镇定下来,嫌落到胸前的一把头发碍事,不紧不慢给拨到肩后。
“你的信任很值钱吗?我真不稀罕。”苏冷烦透了,隐隐的胃痛感逐渐猖獗,伸手推了他一把,“不是我,爱信不信,我不和不熟的人解释什么。”
季见予眉头一锁,喊了一声:“苏蕉鹿。”
印象中,她不是很喜欢自己这个曾用名。小学班上没人知道她这个名字,以前闹作一团的时候,苏冷不肯把作业借给他抄,他就会贱兮兮喊这三个字让她气急败坏。
他们都长大了。
苏冷只是抬头看他一眼,厌恶情绪饱满,“请叫我学名,还有,我们真的不熟,这个年代都没互加微信的人谈什么信任。”她短促笑了一声,嗓子锋锐,“可笑。”
“我加了你没同意而已。”
他怎么总一副别人欠他,理所当然的口吻。
想起那天深夜莫名其妙的一条好友申请,没有署名没有备注——和那些试图窥探她朋友圈暗地骂她小婊砸的渣男贱女有什么区别。
苏冷更窝火,“傻逼。”
季见予气笑:“苏冷,你骂人能不能高级点,都几岁了还玩小学生装社会人那套呢。”
第一道上课铃毫无征兆打响,地动山摇般。苏冷急匆匆想走,季见予玩心顿起,不慌不忙叉一只长腿出去,颀挺身影恣意随性,一抹漫不经心的慵懒。
“干嘛老装作和我不认识,怕我揭你老底啊。”
苏冷感觉胸口一阵捉摸不定的痛,感受是混沌的,描述不出来,挑了挑眉:“你不怕?”
两人视线相撞过上百上千次,无声一眼,就达成了一种彼此尚在探究不自知的默契。
季见予果然沉默了,眼睛在她身上一巡,目光悠长。苏冷忽然胃冷,屈臂捂着小腹三步两步跨过去。
“喂,刚才到厕所是想抽烟吧,一早和男朋友吵架烦得要死是不是。”
苏冷心跳突突加快两下,扭头盯着他。
在屋檐外的灰沉一角之下,季见予一张脸是冷的,清俊过分,显得有些不真实。他一只手重新插回校服口袋,嘴角噙笑,看穿人心的势在必得。
“你看,你也很讨厌成为别人口口相传争论妄议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