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做什么。可是我真的没想要搞成现在这样,我一直就只想着自己努力一点,变得更优秀一点,获得更多人的认可,找到我自己的位置,然后用那个自己和他在一起。可是他根本就听不懂!我说了好多好多,我每次都在解释我为什么害怕,每次都在告诉他我想要什么样的感情,但他从来都没有理解过我……”
“我舍不得和他分开,起初就只是想自己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我知道我有错,我自己太惶恐了,想要的太多,得到的也越来越多的时候,他喜欢我的时候,我就更惶恐。我想冷静一下,可是他就是不愿意,他就是不肯给我自己想清楚的时间,总是不停逼着我做选择。他越喜欢我,对我的控制欲就越强,一句话推翻我,后来又找我妈妈,让我莫名其妙被审问,我根本就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我相信他是喜欢我,想留住我,他还想和我结婚。可是他就是不关心,我自己,我,我这个人,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到底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他只能不停地说怎么样都可以,他明明知道他的怎么样都可以,反而是我怎么做都不对啊。”
她用手臂擦掉泪意。
“他拼命给我塞东西,给我我这种人原本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财富。所以我什么都没法再说,我跟谁都说不了了……我哪怕多说一个字,都会被人骂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一一!”岑清岭再次抬高音量,“我最后再说一次,不要用这种字眼去伤害自己!”
商忆就闭嘴,默默蜷缩在床头。
“好了,好了。”
岑清岭率先妥协,缓和口吻:“总之这件事我来解决,不用担心。你压力太大了,状态不好,先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再谈,好吗?”
她心里想的是,好好睡一觉,不然等季允之回来,一一才应付不了。
她可以让有些东西迅速消失,但没办法瞒住允之。无法想象等他下飞机知道,是一一本人在戳破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
现在应该还不知道。
“阿姨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商忆仰脸,“您从来没希望过他找到一个各方面旗鼓相当的女人吗?”
岑清岭一愣。
“阿姨一开始就特别支持我,一点都不介意我那种平均水平都没有的家庭。”她又低声问,“为什么呢?”
岑清岭收回原本想要握住她肩膀的手。
半晌,开口回应:“要听实话吗?”
“您说。”
“实话就是,对我来说,跟他的人生比起来,你那些家庭问题不值一提。”她的语气转淡,“如果没有你,他又一个人,然后永远都是那个死样子。我不放心,我希望他拥有健全的生活。”
“我需要有人带给他感情,只有你做到了。”
商忆低头。
岑清岭说完这一句,站到窗前:“他对你动感情的时间比你以为的早。起初我问他,他告诉我成年了就行,不惹麻烦,反正女人可以花钱打发。等到后来再问,他提到你,都是叫一一。我问他想养多久,他开始说他也不确定。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动心思了,但靠他自己搞不清楚。当然,你那么怕他,你也不可能懂他。”
“我是为了他,这没有什么好避讳。”
她慢慢呼出一口气:“我一直很担心他根本建立不了亲密关系,但是你对他太好了,好到连他自己都知道,绝对不能失去,所以慢慢开始回应你。如果你不嫁给他,他还能去哪找——”
“一个像我一样的人。”
商忆笑了一笑:“就是这样的。”
“一一,如果你非要钻这个牛角尖,我也理解。”岑清岭转身,“如果你真的觉得,用付出爱换来的爱就不算对你本人的感情,其实大可以去质问他本人。如果求证过了,你还是不相信,那他也没办法。”
“至少我不觉得你给出了公正的判决。”她再停一停,还是陈述,“你今年和以前对他,完全是两个人,但他对你的热情一点都没有消退。他这种极端的冷血性格,只对你这样,利用好了明明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不知道你在痛苦什么……阿姨不理解你现在伤害自己的行为,但总之,我会帮你解决这些事。”
她长叹了口气:“一一,以他现在对你的感情,其实你心里根本就不怕吧?”
就是想分开而已。
以及,心底深处潜在的自毁倾向。
她想到这一点,才终于觉得,不如放这个女孩子离开。
她能想通,她的儿子想不通。
商忆睡到凌晨四点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感觉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再眨一眨,确定阴影存在,猛地坐起身。
他整个人就无声陷落在那道阴影里。
窗内只有稀薄月光投入。个子太高,坐在她的那只小沙发上,两腿交迭,双手握在膝上,看不见神情。
“……回来了。”商忆心跳加快,“几点到的。”
声音淡淡:“两点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