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属于“志同道合”。希望我写对了它们。再次祝你毕业快乐。
2016年5月17号。)
商忆读到第三遍,漂亮的手写字母开始模糊。
他昨天的最后一个问题,轻声问她:为什么这么没有信心。
那一刻她忽然古怪地想,如果他愿意在这句话后面加上,“我是真的爱你”。也许她就又会心软。
他的神情明明很温柔,目光也足够温柔,整个人都在长久的争执和对立之后呈现出一种带着疲惫的温柔。他的眼睛让她再次误以为她会被倾诉爱意,但不情愿的心情促使他逼迫它倒流。
她知道他是不愿意说。或许是视为最后一道防线,或许是自己都不确定算不算爱,也或许是单纯不想服输。
她真的期待过很多次,但最终他都只给了沉默。
季允之进门就被卡片砸在胸膛,低头捡起来。他不太记得是什么内容。
她含泪望着他。
“果然。”他开口时,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我就知道一直有其他原因。”
“十年前。上一次联系,两年前。”他将卡片放在一边,语气冷淡,“对女人来说,克服感情里的嫉妒心就这么困难吗。”
他抬起眼睛:“不要用狭隘的性别关系追究我以前的友情。”
“那我呢?”商忆指自己,“我不就是你‘狭隘的性别关系’吗?”
他意识到失言,抿一抿唇:“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她放下手,“我呢?你睡我的时候,心里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说话。”他第一次真正失态,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一一,伤害自己是最不应该的控诉手段,你……”
她倔强望着他:“我只是复述你做过的事。”
他骤然沉默。
“嫉妒心。”她轻声重复他给她的罪名,“如果我嫉妒,也是因为嫉妒她天赋异禀,嫉妒她自由自在,嫉妒她被所有人尊重和认可……跟你没有一丁点关系。”
“那为什么一定要在家庭里,要在我面前,寻求这种认可?”他打断她,语气终于像她一样激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让你去。都让你去,行了吗?满意了吗?”
商忆用尽力气,把手腕收回来,同时望着他的眼睛:“好。我现在就想去一个地方。”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被气到说不出话,但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气谁,只剩冷漠:“说。”
她一字一句答:“没有你的地方。”
季允之转身就走,门被甩出一声响。
在他紧紧攥着的手掌和和明显失态的背影里,她终于感到一丝荒诞的解气。
平复呼吸,调整情绪,开始给他母亲打电话。
那头一无所知,语气慈爱:“一一?”
商忆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内侧,掐出哭腔:“阿姨……”
她实在没有想到,连父母对他都还是不管用。
季允之沉默着,任由岑清岭在那头破口大骂,目光落在寂静海面。
“……我早跟你说了你会后悔。”母亲高声吼他,“让她回家!现在马上!”
“不。”
“你……”岑清岭也不得不深呼吸,和他解释,“你放心,女孩子第一次说分开,绝对不是真的要分手。就是情绪累积到一个度,让她发泄出来,静一静,比现在这样好。懂不懂?”
“转告她,想都别想。”
“……我也懒得管你了。”她开始佩服商忆,“你是真的有毛病。”
他不回了。挂断电话之前,被母亲急急叫住:“不许骂她!”
骂她?他敢吗?
她说她只想去没有他的地方,他这不就麻溜滚出来了吗?
他甚至不得不怀疑,这女孩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他现在调出那两个互相依偎的雪人照片,甚至都只需要上个月。坦白说,她的心情阈值,比他记忆里匹兹堡四月初的天气都变幻莫测。
不过……
“你是一个自由的小雪人”。
原来,原来。
他非常后悔他做错了这件事。
他知道确实不重要,加州、伦敦或香港,对他来说是没什么区别。
但以他对她的了解,他敢保证,如果他真的牺牲自己原定的事业规划,无条件配合她想要的轨迹,她又会暗暗嫌弃他没出息。
她就是这样的。她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真正平庸的男性,讨厌欠缺个人能力和追求的男人。
他得到她的爱,本质是因为符合她的期待。否则付出再多金钱和时间,都只会被这女孩耍得团团转。
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就是他帮她做了一份什么转译,内容记不清了。她感谢他,也第一次露出十八岁女孩会有的那种明亮眼神。
大概因为这件事和财富毫无关系。
她肯定以为他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