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季允之抱有温柔期许是徒劳的。
他的基因,似乎能够天然绝缘所有柔软。
将她放在膝上,头顶水流倾泻的瞬间,直接进入。
前戏不够。纵使商忆心知肚明,今夜这短暂柔和时间的终点,不过是结合这一瞬间,她的身体仍然没有完全进入状态。
但这不妨碍她拿自己柔软的手臂,一上一下拥抱他的脊背。
在美国长期生活过的人,尤其是名校里那些理工男,戒掉健身和户外运动或许比戒烟要难,他也一样。
季允之经常一只手将她拎起来走,或扛上肩头。在商忆如此无能的体力前提下,依靠腰腹力量完整教授她女上的技巧。
当然,指授课全部失败后,她哭着说“你为难我”后,生生将她顶到高潮。
她可以说出很多动心理由。哪怕被成思境骂得狗血淋头,她依然不认为喜欢他有多么奇怪。
彻底剥离财富、地位、家世这些社会处境,男人是可以直接依靠外貌和身体——统称为性吸引力,这完全足够得到一个女人了。
但平庸的雄性们不愿意承认。
女人拜金,一直是底层男性给自己的洗脑式慰藉。毕竟毫无魅力,才是需要挽歌的最大不幸。
而商忆。
他的顶撞能够让她感觉不到脸上的水流。
他一只手掐着她的后颈,迫使她仰头,唇舌激烈纠缠。而身体深处的进攻丝毫没有放缓,疼痛是什么?
疼痛是一种前戏啊。
商忆抬起右手,贴合他下颌的棱角,用被咬着的舌尖,反复咬回他。
过分靠近仿佛让她的手臂延长。
足以紧紧、紧紧揽着他的脖颈,在接吻和抽插的频率里,用禁锢回应他对她毫不留情的嵌合。
水流带来足够多的热气。但他抱着她轻易换到另一边的墙壁,确保避孕套的安全。
他从不让她冒险。
季允之自己说的。但凡让她吃一次药,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败。
说这话时,也用冷静而平淡的口吻。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他知道一旦换温情语气,她第一次回吻的时间或许会提前吗?
商忆抵上墙面之时,分不清是脊背在碰撞,还是另一种声音。
她想,他对她永远这么用力就好了。
他想,一一那么瘦。
会是一一的骨骼。
双方结论不一致,但推导出同样的吻。
她的手臂放松,改用指尖慢慢抿他颈后被沾湿的皮肤,像她自己的身体,生出泥泞。
他忽然用很脏的字眼夸她。
他一向不说这些。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并不是季允之本人的素养使然,他只是不想她在性里陷入窘迫。
但今天夸了。
她的确不再窘迫。她抚摸他的眉骨,哑声回应:要我。
她甚至主动低头去看只对她作乱的凶狠器官,软软宣布:“都在一一里面了……”
他猛地再度掐住她颈项。
她被撞出哭泣。
女孩子要怎么处理不顾一切的撞击?
颤抖着的哭泣,哭泣里的颤抖;破碎掉的声音,声音里的破碎。
他咬她的舌尖,咬她的颈项,再咬锁骨。
轮到他低声告诉她:
想……你。
是上次那句话。
如果是去年说,季允之打赌她会哭到天亮。
但现在。他养的猫眼尾红着,拿猫爪试探他心脏的位置,而唇瓣攀附在颈间,语调无助:“……舍得吗。真的舍得吗。”
两道身影一齐跌进床里,像一道。
季允之无聊时亲手改造设计的灯光线路在这时变得累赘。他只想要一道壁灯,好让他看清她的眼睛,但她咬着他,他居然记不得触控的位置。
一一不让他开灯。
一一抱他的双肩,一一抬腿交迭他的腰身,一一主动吻他的胸膛。
一一要他重一点。
等他照做,她的手臂胡乱挥向床头,却无意间触亮他要的那盏壁灯。
为什么呢?
或许这就是天生应该做爱的两个人。
季允之猜到会有惊喜。
他开始不能想象,人为什么要对果冻海万分动容。即使还有他不曾到过的海域,这世界上的海洋也不能再引起他半分兴趣。
天空同样不能。他对棕榈岛、赞比亚和堪察加半岛的记忆都只有跳伞,是哈利法塔、雪山和火山口的剪影。
但都还是那么无聊,他还是没有兴趣。他只是实在不知道,到底还能怎么获得乐趣。
主伞打开的那一瞬间,他才能嗅到地球的喘息,而雪山宛如新生的地表脉络。
但现在终于发现,终于发现。
这一切都永恒逊色于,他带给她的潮红。
她试图触碰他的指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