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老太太格外的高兴,也没有与谢莲崖为难,虽然依旧正眼都没瞧谢莲崖。
谢老太太还摆了家宴,庆贺谢英入凤鸣书院。
谢棠这才明白,怪道老太太会准许周宓和英哥哥来接她们回府,原来是为了炫耀呢。
有什么好炫耀的,她大哥哥还是春先生的唯一弟子呢。
好在谢英是个性子最好的,特意在家宴上祝贺了谢莲崖被春先生收为弟子。
周宓也没什么坏心眼,跟着一块高兴,连连夸赞谢莲崖,还说让谢英日后好好在学院照顾谢莲崖。
谢莲崖倒是不在意这些,只陪阿棠坐着,听她时不时的夹菜给他说:“大哥哥吃这个,好吃。”
他心情是愉快的。
这一场家宴,倒也算是和和气气结束了。
唯独谢锦看起来确实消瘦了许多,总是偷偷的看谢莲崖,眼神里满是忐忑不安。
等家宴结束后,天刚刚擦黑,谢棠还不想回去睡觉,便跟着谢莲崖去他的院子看那棵梨树果子长大了没有。
在半路就被谢锦叫了住。
阿棠回过头,看见消瘦的谢锦一脸视死如归的跑过来,停在谢莲崖的几步外,畏惧又忐忑的瞧着他,慢慢抬起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前些日子是我不对……”谢锦嘟囔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道:“我想你赔罪,我不该欺负你,那样说你娘……对不起。”他竟是朝谢莲崖低头作了揖,“这是我的赔罪礼,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成吗?”
阿棠看那赔罪礼,很大的盒子,光看那盒子就知道不是随意拿来的小玩意儿。
谢锦见谢莲崖没接,又嘟嘟囔囔的道:“我、我也和我娘去寺庙里给你父母上了香,我在菩萨面前很诚心的向你娘道歉了……”
他这几日噩梦连连,皆是梦到谢莲崖的父母将他往河里拽,要淹死他,魔怔了好些日子,他娘吓得带着他去寺庙里给大伯大伯母上香祈福,让他好好在菩萨面前道了歉。
那噩梦才终于不做了。
这次他是真的吓怕了,在菩萨面前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再欺负人了,向谢莲崖道歉也是诚心诚意的。
谢莲崖听着他说,心中一片寂静,他既没有恨到谢锦想他死,却也没有想接受他的道歉,他是因为怕了、为了自保才道歉,其实骨子里依旧是欺软怕硬。
人都是如此。
阿棠拉着他的手摇了摇,他垂下眼去“看”身侧的小小女孩儿,她小小的手热乎乎的在他掌心里,他寂静的心生出说不清的柔软,罢了,谢锦到底是阿棠的哥哥,无论如何谢锦待阿棠是好的。
若是他真与谢锦结仇,阿棠在中间必定为难。
罢了,谢锦能从此以后不再招惹他就是了。
谢莲崖抬起手接住了谢锦的赔罪礼,淡淡道:“你我之间的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来招惹他。
谢锦脸上露出了喜悦,忙道:“那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谢莲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将盒子交给了锄禾。
谁知那谢锦是个顺杆爬的厚脸皮,登时就改口叫他:“那我以后也和阿棠一样叫你大哥哥,你以后可不要再吓我了啊。”
谢莲崖懒得理他,带阿棠回院子。
谢锦就跟着,厚脸皮的一口一个大哥哥,说帮他收拾屋子,又说院子里的梨他让人看着了,一个没少。
谢莲崖被他烦的不行,早知道就不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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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那日,阿棠送了谢莲崖和谢英一人一个书袋子,实在是因为周宓和金拂玉她们把入学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金拂玉甚至拿出了珍藏许久的砚台给谢莲崖用。
阿棠没什么可送的了,就特意挑选了上好的皮子给他们一人做了个书袋子。
她和谢莲崖说:“虽然这不是我亲手做的,但皮子是我选的,样式是我想的,也算是很用心了。”又拿着谢莲崖的书袋给他摸:“你摸摸,这里我还特意叫绣娘给你绣了莲花。”
谢莲崖手指摸到了书袋里面小小的莲花刺绣,听见阿棠说:“英哥哥的没有,只有你有。”
他禁不住就笑了,她还是这样会哄人,虽然只是一朵小小的莲花,可她这样说出来还是会让他开心,只有他有的呢。
“那我要谢谢阿棠。”他拉住阿棠的手,感觉到她很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手,心就舒展了开,你瞧,只要陪在她身边,她就会慢慢开始适应他、习惯他、依赖他了。
外面的车马已经准备好送他们去学院了。
阿棠拉着谢莲崖出门,送他上马车。
金拂玉又忍不住道:“不如你就暂住在顾家的山庄里吧,敏君也住在那里,你们可以一同上下学院,也免得你每天早上夜里都要起早贪黑去学院。”
之前顾夫人就提过,让谢莲崖借住在山庄和顾敏君做个伴,山庄离学院近,而从谢家去学院来回都要差不多一个时辰,太远了。
可是谢莲崖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