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太后娘娘吓一跳,以为他回心转意,京师为这事热闹得很。
有一回燕慎看见雄性小学鸡骚扰表妹,顿时怒发冲冠,从天子常服里摸出一本奏表——不巧,正是雄性小学鸡的祖父上奏——便直直砸了过去。
好响的头。
一旁拎着花瓶的曲溯春都惊呆了,最后默默地将五蝠捧寿瓶放了回去。好贵呢,卖了她爹都赔不起。
那就把她哥也一起卖了。
“表哥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燕慎顺势扭了扭手腕,骨骼一错,切出响亮的喀嚓声,偏过头嘱咐她,“站远点。”
曲溯春站远了点,“够吗?”
他端详了一下,“再远点。”
她几步跑向灯树后,“不能再……”
“陛下饶命……啊!”
少年抓起地上那人的头发,将他拽提起来,对准鼻梁,毫不留手地一拳揍了过去。
燕玦留下来的心腹看这阵势愈演愈烈,不得不给燕玦去信:陛下,你暗恋的心上人(划)你表妹要被抢走了,您看?要不我把他套麻袋揍一顿?
等天子收到信,已经是将要回来的时候了。
他年少登基,出身尊贵,一生顺风顺水。可惜木头脑袋,参不破情之一字,也不见得有多光风霁月,先帝说他心思颇为毒损,不是明君之相。
此子不类朕。
先皇说完最后一句话,暴毙于龙榻。
面貌与当今天子如此相像,却又不是从小培养的死士……燕玦早发现了燕慎的身份有异,此次下江南就是为了查清他的假身份,寻机毒杀他。
查完案气冲冲回京,想发难,谁想太后早已发现燕慎的真实身份——当年被贼人偷走的中宫双子。
这事捅破了天,想解决他就不容易了。燕玦被老娘哭得头疼,不得不昧心封他做定王,给他划了好大一块地做王府,还不必前往封地就藩。
小儿子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归来,太后一碗水端不平,如今更是偏心小的那个,见天子一直对侄女冷淡不上心,或许是命里无缘呢,也就罢了。
转头便又撮合起侄女和燕慎。
曲溯春挠头,“那我要怎么叫?二表哥?”
太后呵呵笑,“叫阿慎嘛!”
“……二表哥,”她索性放弃了纠结,扭过头,眸子亮晶晶地望住他,“手还疼吗?”
当着亲娘和亲哥的面,燕慎很自在地点了点头,垂下眼睑,一副虚弱的模样,“还有些疼。”
燕玦捏紧了杯子,冷笑道,“那就叫太医来。”
燕慎将头靠过去,依偎在曲溯春肩上,语气软绵绵的,“不要太医……他们下手好痛……”
“莺莺帮我上药,好不好?”
曲溯春没说好,只是想伸手扶住他,手指刚碰到衣袖,忽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脆响。她打了个激灵,回头一看,燕玦失手摔了注满沸水的茶盏。
她顿时有些手忙脚慌,“表哥……”
一时间真是恨不得长出两双手来。
太后忙叫人来洒扫,又起身捧了皇帝的手一看,不禁着急道,“哎呀,这孩子,烫到了!”
曲溯春脑子一空,当即要松开手,袖子却被燕慎抓住了。她仓促地回过头,少年将她抱在怀里,那股子桀骜劲儿全焉了,委屈得要死,“别走。”
“……”
“我也受伤了啊,莺莺,还是为了你……”
曲溯春不禁想起了自己书稿里写的,宗室双璧共侍一妻,三人解开心结前,就有相似的剧情。这卷结束后,下一卷就该是……
。
曲溯春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太后张罗着让女官翻出箱屉里的药膏,又叫人快去请太医。一片无声的狼藉里,燕玦深深地看向她,瞳仁里光环颤动,似有水波翻涌。
她浑身一颤,匆匆避开了燕玦的视线。
他愣住了。
无往不利的美貌折戟沉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直觉告诉燕玦,有什么东西他再也抓不住了。
燕慎眯了眯眼,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偏头在她耳畔低喃,“怎么忽然这么怕他啊?”
“他可不敢骂你,没事的莺莺。”
曲溯春抖得更厉害了。
燕慎:“?”
下一卷是……
天子深夜来访,试图跟贵女自荐枕席,仆人引他进了院子,之后便退下了。在他准备敲门的时候,隔着一扇薄薄的门,传来了暧昧又黏糊的……怪话。
贵女在夸赞他弟弟好用。
于是第二天,他黑化了。
黑化了,不装了,但继续给她做狗。
曲溯春脸色凝重。
她一直觉得,小说和现实必须要区分开来,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所以为了她的事业,莺莺暂时还不想成为书稿里的女主角,谢谢。
“我要回家了。”曲溯春一把推开他,谁也不管了,涩着嗓子